住,顺着乔治的目光看向墙上的挂钟——十点整。
作战室里的呼吸声突然轻了。
艾萨克摸出怀表,与墙上的钟对了对时间;威廉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外套内袋的工资单;黄志远将速记稿重新码齐,指节压得纸页发出细碎的响。
乔治转身望向窗外,费城的晨雾正被风撕开,露出远处通往纽约的铁路线。
他摸出怀表,齿轮在掌心缓缓转动,仿佛在计量某种即将崩裂的平衡。告诉影子交易室,他的声音很低,却像锤子敲在铜砧上,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都数清楚。
楼下传来马车的铃铛声,混着报童的吆喝:号外!
林肯总统国情咨文明日发布!
艾萨克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了顿,突然笑了:当伦敦的清算价传到纽约时,他们会发现——他看向乔治,镜片后的目光亮得惊人,暗池里埋的不是雷,是我们的影子。
威廉大步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又回头:黄金崩盘那天,他咧开嘴,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容,我让码头的汽笛晚响一小时——就当给那些数钱的老爷们,上堂时间课。
黄志远跟着出去,在门口停了停:南京的船今晚到港,雪莹小姐的信在我这儿。他晃了晃牛皮纸袋,她说金库的守卫换了法国造来复枪,但——他的嘴角翘了翘,他们的更夫还是爱喝加奶的红茶。
亨利还盯着纸带,突然低呼:预测误差率降到85.7%了!
这说明......
说明该收网了。乔治将南京金库的坐标题字本锁进保险箱,转身时阳光正好落在脸上。
他望着墙上三幅动态图表,伦敦金市的报价线还在攀升,可纽约期货持仓柱已经开始松动,像被白蚁蛀空的房梁。
窗外传来电报机的长鸣,是跨大西洋电缆的信号。
乔治摸了摸怀表,表盖内侧的日期在阳光下格外清晰:1853年5月17日。
乔治的指节在桌沿敲出规律的节奏,这是他当年在武汉书店清点旧书时养成的习惯。
此刻每声轻响都撞在众人神经上:“比伦敦收盘价低0.67美元,刚好卡在罗斯柴尔德风控线边缘。”他望向亨利,差分机终端的绿屏正跳动着实时数据,“他们会怎么想?”
“以为是恐慌性出逃。”艾萨克推了推眼镜,喉结滚动,“上周三利物浦棉花船沉没的消息还没消化完,昨天芝加哥粮仓着火的电报又压着没发——市场现在像个装满火药的木桶。”他的手指划过摊开的《华尔街日报》,头版“黄金避险论”的标题被红笔圈了三次,“他们的代理方会启动‘铁锚协议’,反向吃进稳定价格。”
“吃进多少?”乔治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钢。
亨利突然扯下刚吐出的纸带,油墨味混着机油气息扑面而来:“预测模型显示,罗斯柴尔德北美分部库存可支撑一千五百箱。”他的指尖在“11点07分”的时间节点重重一按,“但南非储备金的调运指令会在这个时间点抵达伦敦总行——”
“他们要补仓了。”乔治的瞳孔骤然收缩,原主记忆里男爵咳血的下午突然重叠上来,那种血液漫过喉咙的灼烧感,此刻竟化作胸腔里沸腾的兴奋,“这时候反转操作。”
作战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艾萨克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他盯着乔治的脸,像在确认这个决定的分量。
威廉的粗呢外套蹭过椅背,发出砂纸摩擦的声响,他突然咧嘴笑了:“码头的汽笛刚停——一小时罢工,够那些老爷们数清楚少了多少船货。”
黄志远的手指在牛皮纸袋上敲出两长一短的节奏,那是他们约定的“行动确认”信号。
他抽出一张速记稿推过去,墨迹未干的“买入”字母还带着笔锋的锐度:“影子交易室三十七个席位全在线,鲍厄里银行的信用额度......”他顿了顿,喉结动了动,“三千五百万美元,随时能砸进市场。”
电报机再次炸响。
亨利扑过去扯下纸带,念出的数字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