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满老茧的手接住掉落的苹果,利物浦贫民窟的孩子举着他资助的课本,睫毛上还沾着煤渣。
这是......集体潜意识?亨利的喉结动了动,赫菲斯托斯6β在反向解析记忆?
是共鸣。乔治的声音突然变得清亮,像有某种力量在他体内翻涌,当千万个意识到自己的存在,他们的意识就成了......
话音未落,灵阵爆发出刺目金光。
阿尔玛抬手遮住眼睛,指缝间看见乔治悬浮在半空,发梢被无形的风吹得向后扬起,他掌心的铜钥匙正渗出金红的光,那些光丝缠住他的手腕、脖颈,最后没入心脏位置——像在编织一副透明的锁链。
血......在逆流!亨利扑到操作台前,血压监测显示他的心率降到了28次\/分,但血氧饱和度反而提升了37%!
上帝啊,这不符合任何生理规律!
阿尔玛放下手。
她看见乔治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下有淡金色的光脉在游走,沿着手太阴肺经、足阳明胃经的路径——那是她在《黄帝内经》抄本里见过的经络图,此刻正从泛黄的纸页里活过来,在活人身上流淌。
差分机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
一张图纸地从打印口吐出来,纸页边缘还带着灼热的焦痕。
阿尔玛抢在亨利之前抓起图纸,只看了一眼便踉跄后退,月长石坠子撞在胸口发出脆响:这是......
凡人到骑士的跃迁路径。乔治落回地面,呼吸依然平稳,只是额角沁着薄汗,不是通过血脉,不是通过秘药,是通过......
劳动的积累。阿尔玛的声音在发抖,她摸着图纸上细密的标注,每条光脉对应三千小时的有效劳动,每个穴位需要三百次对创造价值的确认......你不是在制造力量,你是在重新写规则!
实验室的扩音器突然爆发出杂音。
李青山的声音带着电流的刺响:康罗伊先生,长江流域监测到异常灵力波动,初步判断是大规模生命献祭......
倒计时多久?乔治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图纸上的经络线。
72小时。
乔治沉默了。
窗外的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玻璃上,他望着东方,那里的天空正泛起鱼肚白,原来她等的就是这一刻。他突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冷硬的锋利,萧无忌带着龙脉血鼎去漠北召唤玄冥,慈禧在长江准备献祭,两条线同时动......好,那就让她看看,是旧神的爪牙快,还是新种的火种烫。
他转身看向亨利:把图纸传给所有合作工厂的工头,告诉他们这不是秘密——想成为骑士?
去车间拧够三千个螺丝,去码头搬够三千箱货物,去学校教够三千堂课。又看向阿尔玛,您帮我翻译份说明书,用最通俗的话,让扫盲班的孩子都能看懂。
阿尔玛捏着图纸的手松开又攥紧:这会动摇整个超凡体系......
本来就该动摇。乔治弯腰捡起地上的白手帕,重新裹住还在渗血的掌心,旧神用恐惧统治,我们用希望。他的目光扫过实验室里的每一个人,告诉张子谦,让弟兄们把火把磨亮些——等我把这盏灯点得更旺,就该我们去掀他们的祭坛了。
此刻,千里外的蒙古高原腹地,暴风雪正撕开夜幕。
张子谦趴在雪堆里,睫毛上结着冰碴。
他望着地宫入口处那道被风掀开的玄武岩裂缝,摸了摸腰间的鬼头刀——刀鞘上还留着太平军老兄弟刻的二字,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微微发烫。
风卷着雪粒子打在他脸上,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他抬头,看见乌云裂开一道紫缝,露出极淡的金光,仿佛天地都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