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普敦:“你们呢?”
“我们这儿更邪门。”南非观测员扯了扯被汗浸透的领结,身后的百叶窗漏进潮湿的海风,“共鸣场里飘着粤剧的锣鼓点,《帝女花》的唱段,可开普敦华人区三个月前刚搬走。问过码头,最近没船载戏班来。”他压低声音,“老阿婆说……那戏文里的‘落花’,唱的是‘落魂’。”
东京节点的影像突然清晰了些,穿羽织的年轻工程师扶了扶黄铜框眼镜:“康罗伊先生,我们检测到共鸣场里有平安时代的和歌,《古今和歌集》里那首‘秋来露重’。更奇怪的是……”他调出热成像图,“地脉节点下方五米处,出现了六个排列成北斗形状的热点,温度恒定在零下十七度。”
康罗伊的钢笔尖在“北斗”二字下划了道深痕。
十七度,和格陵兰脉冲间隔十七分钟形成微妙呼应——这不是巧合,是某种密码。
他的目光扫过最后一块黑屏的屏幕,那是牛津大学的艾莉诺·格雷。
正要说什么,终端突然发出蜂鸣,艾莉诺的影像带着雪花跳了出来。
她的栗色卷发有些凌乱,身后是堆满羊皮卷的书房,青铜灯台投下的阴影里,能看见半本翻开的《赫梯法典》。
“抱歉迟到。”她推了推玳瑁眼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胸前的银质月桂叶胸针,“我在博德利图书馆查到了线索。”她举起一张泛黄的纸莎草纸照片,“这是1845年从底比斯古墓出土的卷轴残片,上面记载着‘当七声钟响穿透冰海,旧神的耳将张开’。关键是这个符号——”她用红笔圈出个螺旋纹,“和您上个月寄给我的地脉共鸣图谱里的异常波形完全一致。”
康罗伊的呼吸顿了顿。
三个月前他让埃默里给牛津大学捐了批美索不达米亚泥板,换得艾莉诺的学术协助,此刻终于显露出价值。
“钟响。”他重复这个词,想起埃默里的电报,“斯塔瑞克签收的铜片,可能就是钟的零件。”
“还有这个。”艾莉诺切换投影,出现一张1851年伦敦博览会的老照片,“您看,水晶宫东侧展柜里的‘东方神钟’,标注来自清廷内务府,1850年由‘曙光号’运抵。”她的手指叩了叩照片边缘,“斯塔瑞克当时是博览会安保负责人。”
康罗伊突然想起观测站次声波里走调的《十英里之歌》——那是英国工业革命时期的工人号子,而《帝女花》是汉家离乱之音,《贝奥武夫》是古日耳曼英雄史诗,《秋来露重》是日本物哀之辞……这些被选中的叙事,全是各文明最痛的记忆。
他看向亨利:“把‘耳语防火墙’的情绪基调用‘希望’替换,煤矿工人的新年祷告、江户町人的樱花节歌、威尔士农民的丰收舞——要最鲜活的、带着体温的。”
亨利点头,指尖在终端上翻飞时,康罗伊的怀表突然震动起来。
是埃默里的加密短讯:“钟舌在圣殿区地下,刻有满文‘镇邪’。”他的瞳孔微缩——斯塔瑞克不是在收集,是在组装,用各文明的“痛”当钟锤,用人类的“故事”当钟体,要敲醒某个沉睡的存在。
伯克郡庄园的晨雾漫进落地窗时,罗莎琳德正跪在丈夫的画像前。
画里的康罗伊男爵穿着骑兵制服,肩章上的金线在晨光里泛着旧金的暖。
她面前的祷告盒裂得更开了,缝隙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像融化的蜜。
昨夜的阴影虽退,她却闻到空气里有股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不属于现在,属于更古老的时空。
“母亲的血,儿子的盾。”她轻声重复咒语,突然想起西藏喇嘛说过的话:“地脉是世界的血管,每滴‘故事’都是血珠。当有人想放干这些血,母亲的血能堵住伤口。”她掀起晨衣下摆,银质十字架下,一道新月形的疤痕正在渗血——那是二十年前生乔治时留下的,此刻竟像活了过来,随着地脉震动一跳一跳。
楼下传来马车声。
罗莎琳德整理好衣领,下楼时正遇见管家捧着银盘站在玄关。
银盘里是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