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墨水在信纸上晕开:用藏地古咒唤醒沉睡者,勿让清廷的镇魂铃再吞一声。信封封口时,她摸了摸发间那缕变紫的白发——这是十年前丈夫被贵族议会羞辱时突然变白的,此刻正微微发烫。
直布罗陀的电报室里,埃默里·内皮尔的雪茄烧到了指节。
他盯着加密电报上的镇魂铃三个字,喉结动了动。
情报库里的资料在脑海中翻涌:钦天监秘器,铜铃裹尸布,埋于逆贼坟头,镇压怨气......安德海上周在上海码头的现身记录突然浮出来,他猛地拍响桌子:接线员!
接铁路工会暗线!
康罗伊?他对着话筒压低声音,背景里传来电报机的滴答声,清廷不是防御,是要继续献祭。
那姑娘被当人桩埋了百年,现在她们想......
我知道。康罗伊的声音从电波里传来,带着差分机的杂音,把情报标血级,我需要所有关于镇魂铃的位置记录。
埃默里掐灭雪茄,火光照亮他眼底的血丝:已经发了。
另外......他扫了眼桌上摊开的《东印度公司医疗档案》,某页边缘用红笔标着上海育婴堂,1837年,集体暴毙牛津的格雷小姐最近在查东印度公司的旧账,她今早问我要过19世纪初的船运记录。
康罗伊的呼吸顿了顿:让她查。
挂断电话时,埃默里看见窗外的直布罗陀海峡翻着白沫,像极了黄浦江的浪。
牛津大学图书馆的穹顶下,艾莉诺·格雷摘下手套,指尖拂过一本泛黄的《东印度公司医疗日志》。
书脊裂开的缝隙里,飘出一张褪色的船票,背面用花体字写着:玛丽·庞森比,1802年,上海港。她正要捡起,窗外的风突然灌进来,船票打着旋儿落在另一本打开的档案上——那页纸的标题是:1803年上海基岩层加固工程,劳工名单......无需修改
羊皮纸边缘的船票打着旋儿坠入档案页,埃莉诺的指尖悬在“劳工名单”四个字上方,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旧纸特有的霉味裹着松木香钻进鼻腔,她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轻响——名单第七行,“玛丽·庞森比”几个花体字母被红墨水圈了又圈,墨迹在岁月里晕成暗红的茧。
她猛地合上那本《东印度公司医疗日志》,封皮拍在橡木书桌上发出闷响。
隔壁桌的老教授从镜片后抬眼,她扯出个抱歉的笑,指尖却已按上另一排档案柜的铜把手。
橡木柜发出吱呀轻响,1842年的霍乱档案带着潮湿的海腥味涌出来——这是她昨夜在《泰晤士报》旧闻里瞥见的关键词:“黄浦江畔的死亡潮,英医与哑女的神秘对话”。
牛皮纸封套在她掌心裂开道细缝,病历纸页簌簌滑落。
最上面一页的诊断记录刺得她瞳孔收缩:“患者女,约十七岁,不能言,每夜哭泣如诉,称‘地母在说痛’。”她翻到背面,字迹突然潦草起来,“今晨官府持令牌至,谓其妖言惑众,强行带离。”最后一行被墨点覆盖,隐约能辨“正法”二字。
埃莉诺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从手袋里摸出微型留声机,按下播放键——康罗伊团队传来的次声波录音正从金属网格里渗出来,“月亮睡在江底呀”的童谣裹着水纹般的杂音。
她抓起铅笔在病历边缘画声纹图,笔尖突然顿住:童谣的呼吸间隔与病历里“严重缺氧状态下的发声模式”完全重合。
“这不可能。”她低声说,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撞出回音。
老教授的钢笔尖在稿纸上洇出墨团,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出声了。
窗外的暮色正漫过彩窗,玫瑰色的光斑落在病历上,将“正法”二字染成血的颜色。
格陵兰观测站的主控室里,康罗伊的指节抵在全息屏上,蓝光在他下颌投出阴影。
亨利刚把“镜面协议”的参数输入完毕,差分机的嗡鸣突然拔高一个调门——那是詹妮日记里“雪夜口琴”的记忆片段,被拆解成4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