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灌进来一股冷风。
苏晨攥着那块冰凉的令牌,无视两旁小太监惊疑的目光。
像只扑火的蛾子,直直冲向守在走廊阴影里的秦仲岳。
“苏编修?”秦仲岳像影子一样闪出,高大的身体像块石头。
冰冷的目光落在苏晨脸上,那脸因为疯狂的念头有点扭曲,但眼睛却亮得吓人。
“告诉陛下。”苏晨嗓子哑得厉害,每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狠狠把那令牌按向秦仲岳胸口,劲儿大得差点让对方后退一步。说道:“法子,有了!”
秦仲岳站得纹丝不动。低头看了眼卡在自己铠甲缝里的令牌,又抬眼看向苏晨那双燃烧着异样火焰的眼睛。
冰冷的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惊讶,立刻又恢复了石头样。
秦仲岳没多问,接过令牌,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只对苏晨冷冷扔下两个字:
“等着。” 身影一闪,就消失在通往养心殿深处的走廊尽头。
等待的时间其实不长,但苏晨觉得像在油锅里煎。
胸口那个疯狂的念头在冷空气里越飘越清楚,也越沉。
苏晨知道自己要打开的是什么鬼东西。
脚步声很快回来了,秦仲岳在前头带路。
后面女帝沐婉晴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偏殿门口。
女帝根本没走远。秦仲岳动作太快了。
她依然穿着那身黑色常服,脸上的疲惫被一种冰冷的探究取代。
但女帝的步子更快了,呼吸也有点不稳。
是听说苏晨有办法急着过来么?还是潜意识里感觉到这法子不对劲?
女帝沐婉晴踏进殿里,身后的门立刻被秦仲岳无声地关紧,把外面的一切都隔开。
偏殿里只剩他们仨。空气一下子绷紧了,像拉满的弓。
女帝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台阶下的苏晨。
那目光有帝王的审视,有对三百万两的着急,更有最后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希望自己这次往死里逼,真能让苏晨逼出点什么东西来。
“什么办法?”沐婉晴的声音响起,还带着点溺水后的沙哑,但这次异常清晰压迫感十足。
她女帝连半点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说。”
苏晨慢慢抬起头。那双眼睛不再躲闪,反而死死盯住女帝那张苍白却依旧美丽的脸。
里面没有敬畏,没有害怕,连之前的愤怒和绝望都没了。
剩下的是一种特别复杂的东西,拼命的决心、毁掉一切的疯劲儿,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报复快感。
苏晨心想:“既然你都想毁了我,让我死,让我当不成男人。既然你沐婉晴口口声声为了江山百姓,不惜把我这种人往死里逼……”
“既然你给我这条要么死、要么阉的死路……”
“那么,你也别想好过,要完蛋,大家一起完蛋。”
苏晨看着女帝,她的眼神里明显掠过一丝错愕,显然被苏晨这种赤裸裸的直视惊着了。
苏晨嘴角缓缓扯出一个冰冷的、带着讥讽和疯狂的笑。
没有马上回答,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
这一步,极其冒犯,直接踩过了君臣之间该保持的距离。
秦仲岳的右手“唰”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神变得像刀子一样锋利。
苏晨好像根本没感觉。
“陛下,”苏晨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大殿里异常清楚,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我有办法,有了。”
“它能解边关的粮饷危机,它能完完整整弄来那三百万两白银,还能多。”
苏晨停了一下,目光像烧红的烙铁,烫着女帝那张漂亮却冰冷的脸,一字一顿地甩了出来:
“但是,陛下。”
“您——敢用吗?”
敢用吗?
这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