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
女帝的声音像冰锥刺破了旧书楼的死寂。
刚才那点轻松愉快瞬间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怒火。女帝腾地一下站起来。
黑色大氅的狐裘领子跟着她的动作直晃,那双凤眼像刀子一样,死死钉在苏晨脸上。
“苏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帝往前逼近一步,那股属于帝王的压力像座大山一样猛地压下来。
“前功尽弃?那雁门关后面的军饷怎么办?江南该交的税还欠着一大堆,国库还是空的。你让朕停手?凭什么?”
苏晨被这突然爆发的压力逼得差点喘不上气,但他硬撑着没退,眼神里是豁出去的决绝和焦急:
“陛下,臣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臣更知道,你被那些金山银山晃花了眼。”
“但我没有,我只想活命。不想陪着您和这江山一块儿完蛋。”苏晨几乎是吼出来的,嗓子都喊哑了,
“风险,陛下,你就看不见那要命的风险吗?”
“风险?”女帝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充满掌控欲的弧度,那是她对自身力量和对秦仲岳办事能力的绝对自信。
“朕怕什么?秦仲岳办事滴水不漏,消息捂得严严实实。所有知道核心秘密的人都在掌控之中。外面那些工匠、守陵的士兵,只当是在修陵墓,谁知道里面的事?至于江南那些蛀虫……”女帝眼里满是轻蔑。
“朕现在手里有大把的钱,还用得着看他们脸色?他们敢造反?正好,朕就趁这个机会,把他们连根拔了!”
“捂得严实?掌控之中?”
苏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指着那份清单,手指气得直哆嗦。
“七天挖了五座陵,动静一次比一次大,山体滑坡?陵墓漏水?陛下,您觉得这种借口能糊弄谁?又能糊弄多久?”
苏晨吼道:“江南世家在地方上盘根错节,到处都有他们的眼线。他们不是傻子,连着十几座前朝皇帝的陵墓,偏偏在您国库空虚、边关告急的时候出事,被朝廷用修缮的名义派重兵围起来?他们只要稍微凑在一起对对消息,就能猜到……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晨的声音猛地拔尖,带着一种绝望的尖锐:
“他们在等,等一个机会,等你露出破绽,等你挖坟的消息漏出去。”
“到时候,他们只要轻轻推一把,煽动老百姓闹事,打着保护前朝皇陵、声讨暴周挖坟掘墓的旗号。江南有钱有粮,兵强马壮,再加上他们在朝廷里安插的人里应外合……”
“陛下,你拿什么去挡?您以为你手里的金子能直接变成刀枪?能立刻变出几十万大军来吗?”
“放肆,”女帝厉声呵斥,脸都气青了。
苏晨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狠狠抽在她刚建立起来的自信上。
“胡说八道,危言耸听,朕看你是被关在这旧书楼里关疯了,秦仲岳的手段,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江南世家?一群只知道搜刮地方、贪图享乐的蛀虫。朕手里有的是钱,随时可以招兵买马,整顿军队,他们敢造反?朕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
苏晨惨笑一声,眼里全是悲凉和嘲讽,“陛下,你醒醒吧,你挖坟弄来的钱,是死钱,是见不得光的黑钱。”
“你敢大张旗鼓地招兵买马?不怕天下人问你这钱哪儿来的吗?您敢把金子直接运到雁门关当军饷?不怕当兵的拿着沾了皇陵晦气的金子,心里犯膈应,没了士气吗?”
“你敢用这钱跟江南世家打消耗战?你耗得起吗?江南的根本是粮食!是盐,是运粮的河道。你现在把他们这些根本打断了吗?没有,你只是暂时有钱了,可钱买不来忠心。买不来时间,更买不来……粮食!”
粮字一出,像平地一声炸雷!
女帝那因为愤怒涨红的脸,瞬间僵住了。
女帝正要继续反驳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苏晨却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