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骑兵就像一条沉默的黑龙,在漫天尘土中向前奔袭。
马蹄声像闷雷一样敲打着干裂的地面,扬起的沙尘遮住了半边天。
队伍中间,那辆明黄色的马车颠簸得厉害。
车里,沐婉晴脸色惨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原本清亮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透着藏不住的难受。
女帝死死抓着车窗,整个人随着车子不停摇晃。
“呕!”
又一阵反胃猛地冲上来,沐婉晴一下子弯下腰,对着脚边的铜盆干呕起来。
胃早就空了,只能吐出些又苦又酸的胆汁,烧得喉咙发痛。
苏晨坐在她旁边,紧紧皱着眉头,眼里全是担心。
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又急又无奈:“陛下……这样真的不行,您看看您吐得什么都没了。身体怎么撑得住?要不你别跟我去夷陵了?让秦将军带人护送您回襄阳。”
沐婉晴勉强停下呕吐,虚弱地抬手摆了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没……没事……”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颠簸,身子一歪,再次弯腰干呕起来。
整个人缩成一团,显得特别脆弱。
苏晨心里一紧,再也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外面大声喊:“吴小良。停车。”
“吁!”车夫吴小良赶紧拉紧缰绳,马车猛地一顿,慢慢停在了路边。
尘土飞扬,呛得人直咳嗽。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秦仲岳风尘仆仆地骑马赶过来。
脸上带着奔波后的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沉声问:“陛下。苏先生,怎么停下了?”
苏晨跳下马车,快步走到秦仲岳马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陛下身体不舒服,晕车吐得厉害。不能再这样赶路了。”
秦仲岳一听,脸色顿时变了。
看了一眼紧闭的车帘,好像能透过帘子看到女帝虚弱的样子,眼里忍不住露出焦急,甚至还有一丝对苏晨的不满。
秦仲岳强压着情绪,沉声道:“苏先生。这里离夷陵还有一百五十多里。照这个速度……至少还要一天。陛下……怎么受得了?”
苏晨紧锁眉头,拉着秦仲岳的缰绳,把他带到离马车远一点的地方,避开尘土。
声音又低又急:“老秦。夷陵那边情况紧急。赵钱孙三家越来越过分,我们没时间拖?”
苏晨停了一下,紧紧盯着秦仲岳:“我决定了,你马上带四千最精锐的轻骑,全速前进。一定要在明天中午前赶到夷陵。控制住局面,镇住那帮人,我带剩下的一千骑,保护陛下慢慢走。”
“一千骑?”秦仲岳眼睛猛地一缩,像被踩了尾巴的老虎。
声音一下子高了八度,带着压不住的火气和不敢相信:“苏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一千骑?怎么够保护陛下周全?万一……万一有坏人……”
“秦仲岳。”苏晨厉声打断他,眼里闪着寒光,“你冷静点。这里是江北!不是江南。没有柳文渊的四十万大军。没有突厥人打过来。夷陵那帮土豪就是一群地方上的财主。”
苏晨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决:“夷陵的乱子必须尽快解决,要不然江北各地的豪强都会跟着学跟着效仿,到时候到处出事,新政完了。到时候民心丢失,再想恢复就难了,这……才是对陛下最大的威胁?”
“那又怎么样?”秦仲岳猛地一挥手,带着军人的火爆和固执,“他们敢反,我就带兵杀过去?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杀到他们也不敢反,大不了直接杀过去,夷陵城我一天就能踏平。”
“杀,就知道杀。”苏晨气得笑出来,声音冷冰冰的,“秦仲岳,你是禁军统领。不是山大王,分好坏、不分主次,光知道杀!有什么好处?”
“你想让江北变成第二个江南?想让江北百姓也过苦日子?让陛下被人骂成暴君?”
苏晨目光像刀一样盯着秦仲岳:“证据。我们需要证据。要名正言顺,要杀一儆百,更要赢得民心,你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