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岸周军阵地上,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风似乎都停滞了,空气中只剩下士兵们压抑的呼吸声和心脏咚咚擂鼓般的跳动声。
死死追随着空中那三个带着死亡尖啸、划破天际的黑点。
那黑点越飞越高,越变越小。
仿佛要融入夏日午后那蓝色的苍穹,却又以一种决绝的姿态,携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势。
向着桑干河北岸那片密密麻麻、如同蚁巢般的突厥营盘坠落下去。
每一个周军士兵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既期待着那象征着苏先生智慧和力量的轰鸣炸响,又隐隐对这种超远距离的毁灭方式感到一丝敬畏。
他们屏息凝神,等待着。
等待着这看似随意、却又仿佛饱含深意的问候,在对岸那片充满敌意的土地上,炸响怎样的回音。
这不仅仅是对武器的测试,更像是一种姿态,一种宣告。
即便你们来了援军,这片天空,这片土地依然在我们的掌控之下。
而这仅仅数枚炸弹的、被定义为骚扰的攻击,又会在这暗流涌动、谨慎地博弈的复杂战局中,投下怎样一块意想不到的石头?
又会在这看似平静,实则一触即发的桑干河两岸。
激起怎样一层层难以预料、甚至可能改变局势力度的涟漪?
与此同时,桑干河北岸,突厥大营。
突厥大营的位置,距离桑干河北岸仅有约三百步之遥。
这个距离,并非阿史德啜愿意冒险,而是经过权衡的选择。
此处的桑干河河面宽度大约一百步,湍急的河水本身就是一道天然屏障。
两岸营地直线距离约七百步,这个距离,既方便突厥人取水、放牧马匹。
也能相对清晰地监视南岸周军的大致动向,算是一个兼顾了生活需求和军事警戒的折中选择。
阿史德啜自认,这个距离应该超出了周军那床弩的有效射程,足以保证基本的安全。
他刚刚结束了对左翼营垒加固情况的巡视。
薛延陀的呼可哈、吐谷浑的慕容顺和女真的斡鲁朵这三位汗国将领跟在他身后。
表面上恭敬地听着他指点防御要点,心里却各自盘算着小九九。
营地里,因为数万援军的突然涌入,显得有些拥挤和混乱。
人喊马嘶,各部之间为了扎营地点、水源分配等琐事。
难免有些摩擦,军官们的呵斥声此起彼伏。
就在阿史德啜指着一段新挖的壕沟,对呼可哈强调需要再加深一尺时。
“咻——呜——!”
一阵异样、尖锐、并且迅速变得凄厉刺耳的破空呼啸声,毫无征兆地从南面的天空传来。
那声音不同于箭矢的锐鸣,也不同于床弩巨箭的低沉。
它是一种混合了高速摩擦空气的尖啸和某种沉重物体坠落时特有的沉闷压迫感的声音。
由远及近,速度快得令人头皮发麻。
“什么声音?” 阿史德啜心头猛地一紧,浑身的汗毛几乎瞬间炸起。
野狼原那个火光冲天、爆炸四起、人马俱碎的恐怖夜晚。
如同最深的梦魇,瞬间席卷了他的脑海,让他的血液都仿佛凉了半截。
他猛地抬头望向声音来源的天空。
跟在他身后的三位汗国将领也是脸色骤变。
呼可哈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慕容顺精明的小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惧。
斡鲁朵则直接做出了一个侧身闪避的动作。
然而他们的反应再快,也快不过那从天而降的死神。
还没等他们看清空中究竟是何物,也没等他们做出有效的规避指令。
“轰!!!!!!”
“轰隆!!!!!!”
“轰——!!!!!!”
三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剧烈爆炸,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