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那胡师爷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位穿着七品官服、头戴乌纱帽的中年官员,正是平阳县令周文康。
他面色严肃,步履沉稳,身后还跟着四名按着腰刀的衙役,显得颇有威仪。
围观百姓见状,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路,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周文康走到近前,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现场,最后落在苏晨身上。
见他只是个穿着普通的年轻书生,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十足,沉声问道:“本官平阳县令周文康,适才听闻有人在此扰乱街市,阻挠官府办案,可是你所为?”
胡师爷立刻抢着指着苏晨道:“县尊大人,就是此人。不知从何处来的狂生,在此胡言乱语,煽动民众,阻挠衙役执行公务,更是污蔑赵三公子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
赵三公子也连忙上前,躬身行礼,故作委屈道:“周世叔明鉴!小侄今日在此选购山货,谁知这老刁民以次充好,被小侄识破后,竟纵女行凶,抓伤了小侄。这不知哪里来的书生,不分青红皂白,便污蔑小侄强抢民女,还鼓动刁民对抗官府!请世叔为小侄做主啊!”
他一口一个世叔,亲昵之意溢于言表。
周文康微微颔首,似乎对赵三的话颇为认同。
看向苏晨,语气带着官威:“你这书生,姓甚名谁,何方人氏?可有功名在身?为何在此妄言生事,阻挠公务?”
苏晨心中冷笑,这周文康一来不问事情缘由,先给自己扣上妄言生事、阻挠公务的帽子,偏袒之意已然明显。
苏晨依旧从容,拱手道:“回县尊大人,在下苏三,乃游学书生,并无功名。适才路过此地,亲眼目睹这位赵公子指使家丁,强拉这位姑娘,这位老丈阻拦,反被殴打。在下不过据实而言,何来妄言?至于阻挠公务,”
苏晨目光扫向胡师爷和那两名衙役,“在下只是提醒二位差大哥,办案需公正,莫要偏听偏信,以免铸成大错。若据实而言也算阻挠公务,那这《大周律》岂不成了摆设?”
“巧言令色!” 周文康冷哼一声。
“你说你亲眼目睹,可有旁人作证?赵公子乃本县乡绅子弟,素有贤名,岂会做出此等不法之事?反倒是你,身份不明,在此鼓噪,本官看你形迹可疑!来人!”
周文康不再给苏晨辩驳的机会,对身后衙役下令,“将所有相干人等,包括这老农父女,以及这个狂生苏三,一并带回县衙,本官要升堂细审。”
“是。” 衙役们齐声应喝,气势汹汹地上前拿人。
那老农和少女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发抖。
苏晨却神色不变,只是淡淡地看了周文康一眼,那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周文康没来由地心中一凛。
平阳县衙公堂之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周文康端坐案后,惊堂木一拍:“升堂!”
“威——武——” 衙役们分立两侧,手持水火棍,低沉的堂威声响起。
赵三公子、胡师爷、老农父女以及苏晨都被带到了堂上。
周文康先看向赵三,语气温和:“赵贤侄,你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
赵三立刻声情并茂地将自己编造的故事又说了一遍。
重点强调老农讹诈、女儿行凶,以及苏晨如何污蔑、煽动。
周文康听完,点了点头,又看向胡师爷和那两名衙役:“胡师爷,你们当时在现场,情况是否如赵公子所言?”
胡师爷连忙躬身道:“回大人,千真万确!确是这老农无理取闹,这书生苏三横加干涉,言语中对大人和赵家多有不敬!”
那两名衙役在周文康的目光逼视下,也只得含糊地附和:“是……大致如此。”
周文康心中大定,惊堂木再拍,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农父女。
声音转厉:“呔,你这老刁民!卖货不诚,讹诈在先,纵女行凶在后,还不从实招来!”
老农磕头如捣蒜,泪流满面:“青天大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