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马匪,包括那刀疤头目,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了。他们打生打死这么多年,何曾见过如此神仙手段?
阿飞那双孤狼般的眼睛里,也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震惊之色,他紧紧盯着雄擎岳,握着木板剑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车帘後,那压抑的咳嗽声也停了下来,一片沉默。
雄擎岳缓缓收回手指,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目光平静地扫过那群呆若木鸡的马匪,最後落在了那刀疤头目惨白的脸上,淡淡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现在滚,还能留条命。”
“再往前一步,死。”
没有威胁的语气,没有凌厉的气势,只有一种平静的陈述,仿佛在说一件如同日出日落般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就是这种平静,却带着一种比任何咆哮和杀气都更令人心悸的力量。
刀疤头目嘴唇哆嗦着,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爱刀,又看了看那三个被阿飞一剑封喉的手下,最後目光恐惧地扫过雄擎岳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以及他身後那些明显同样不好惹的男男女女。
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不,是踢到钢板了!还是烧红了的那种!
“撤…撤!快撤!”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劫後余生的恐惧。
幸存的马匪们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停留,慌忙调转马头,甚至顾不上同伴的尸体,如同丧家之犬般,朝着荒原深处亡命奔逃,转眼间就只剩下了一片越来越远的烟尘。
荒原上,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那辆孤零零的马车,车辕上坐着惊魂未定的老车夫和持剑而立的阿飞,以及…缓缓催马靠近的雄擎岳一行人。
阿飞依旧保持着警惕,目光紧紧锁定着雄擎岳,尽管对方刚刚出手救了他。
车帘,被一只骨节分明、却略显苍白的手,轻轻掀开了一角。
马匪溃逃扬起的烟尘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味和恐惧的气息。
阿飞,那个如同孤狼般的少年,在短暂的震惊于雄擎岳那惊世一指后,眼中瞬间恢复了之前的冰冷与决绝。他看也没看正在靠近的雄擎岳一行人,身形一动,便如离弦之箭般欲要朝着马匪逃窜的方向追去!
他的逻辑简单而直接:这些人是敌人,敌人,就要全部杀死。放走任何一个,都可能带来后续的麻烦。这是他在荒野中挣扎求生时烙印在骨子里的法则。
然而,他的脚步刚动,一道平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便在他身后响起,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让他的身形硬生生顿住。
“且慢。”
是雄擎岳。他已策马来到了马车近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飞,眼神深邃,并无敌意,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阿飞猛地回头,孤狼般的眼睛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解,他握着木板剑的手紧了紧,声音冰冷:“为何阻我?他们要杀我们。”
雄擎岳的目光掠过地上那几具马匪的尸体,又望向远方已成黑点的逃匪,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淡然:“他们是要杀你们,但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么?”
“蹊跷?”阿飞眉头微蹙,他习惯于直来直往的厮杀,对于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并不擅长。
这时,马车的车帘被完全掀开,一个身影略显踉跄地探出身来。
这是一个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容憔悴,带着一种宿醉未醒般的疲惫,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唯有一双眼睛,虽然布满了血丝,却依然清澈、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忧悒与智慧。他穿着一件半旧的白衫,上面甚至还沾着些许酒渍,整个人给人一种落魄、潦倒的感觉,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优雅与气度,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
他用手帕捂着嘴,压抑地咳嗽了几声,这才抬起眼,看向雄擎岳。他的目光在雄擎岳以及他身后那一个个气度不凡的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