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同里的清晨总被煤炉的“呼呼”声唤醒。
历飞羽学着王老太太的样子,用三块煤饼在小厨房支起炉子,火苗舔着锅底,将储物袋里倒出的灵米煮得咕嘟作响。灵米的香气比寻常稻米更清透,引得隔壁的张婶隔着院墙喊:“小历家的,你这米哪买的?闻着咋这么香?”
“托乡下亲戚捎的陈米。”历飞羽赶紧用锅盖压住香气,回头瞪了眼正偷偷往妹妹碗里塞灵肉干的望星,“少吃点,这肉干得省着吃。”
韩立正蹲在院角劈柴,劳动布褂子的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常年握剑磨出的薄茧。他力气本就远超常人,哪怕法力被禁,劈起柴来也又快又稳,木柴裂开的纹路都带着股规整劲儿。王老太太拎着菜篮子经过,看着码得整整齐齐的柴垛直点头:“小韩是个会干活的,不像胡同里那些半大小子,劈个柴能把斧子扔房顶上。”
早饭后,韩立揣着几张皱巴巴的毛票和粮票,领着望星去胡同口的粮店买玉米面。历飞羽则找出王老太太给的旧报纸,又从储物袋里翻出支用剩的朱砂笔——这是当年画阵纹用的,笔尖还带着点灵韵,在报纸上写字竟比普通钢笔更顺滑。她叫过念萤,指着报上的标题一字一句教:“这是‘人’,这是‘民’……”
念萤握着母亲的手,小脸上满是认真。她指尖划过字迹,忽然小声说:“娘亲,这字的笔画,像不像流萤涧的水纹?”
历飞羽一怔,细看那“民”字的斜钩,还真有几分水纹蜿蜒的意态。她笑了笑,心里却泛起波澜——或许不管在哪,纹路与符号总有相通之处,就像这陌生的文字,也能成为孩子认知世界的“脉络”。
韩立带着望星回来时,手里拎着个布袋子,脸上却有些凝重。“粮店的李主任盯着我看了半天,”他把袋子递给历飞羽,“说我这口音不像本地人,还问有没有街道开的证明。”
“明天我去街道办问问。”历飞羽接过袋子,掂量着里面的玉米面,“总不能一直瞒着。对了,你听说恢复高考的事,具体是啥时候?”
“说是年底报名,明年夏天考试。”韩立蹲下身,摸了摸望星的头,“我去废品站逛了逛,淘到几本旧课本,虽不全,好歹能看看。”他从布包里掏出几本泛黄的书,封面上印着“高中数学”“物理”字样,纸页都卷了边。
历飞羽翻了两页,眉头微蹙——这些知识与修仙界的吐纳、阵法截然不同,讲究的是公式与逻辑,像另一种精密的“阵图”。“我记得以前学过些,只是好多都忘了。”她看向韩立,“你呢?”
“凡界游历时常看杂书,基础还行。”韩立指着数学课本上的几何图形,“这些线条角度,倒像简化的星络纹图谱。”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敲门声。王老太太探进头来,手里拿着块补丁:“小历,帮我看看这针脚,老婆子眼神不好,总缝歪。”她瞥见桌上的课本,愣了愣,“你们……要考大学?”
历飞羽没隐瞒:“想试试,给孩子做个榜样。”
王老太太叹了口气,放下补丁:“不容易啊。前几年砸了多少书,现在又让考了……不过你们要是真能考上,也是好事。我那过世的老头子,以前是中学的先生,屋里还有些他留下的书,你们不嫌弃就拿去看。”
傍晚,王老太太果然抱来一摞书,有《史记》,有《唐诗宋词选》,还有本《辩证唯物主义》。书页里夹着些干枯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却透着股岁月的温度。
韩立翻着《史记》,忽然指着“管仲相齐”那段说:“你看,这治国安邦,也像梳理纹脉——得找到关键节点,顺势而为。”
历飞羽正对着宋词发呆,“但愿人长久”的句子让她想起沙枣林的共生苗。她抬头看向窗外,胡同里亮起了昏黄的路灯,几个孩子在灯下跳皮筋,歌谣声顺着风飘进来,简单又热闹。
“不管能不能考上,”她轻声道,“有这些书,有彼此,就不算难。”
夜里,两个孩子睡熟后,韩立与历飞羽借着煤油灯的光啃课本。韩立的物理公式越算越顺,那些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