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完的澄澈与明亮,宛如月下初绽的昙花,清雅动人。
不等林野回应,白素贞已缓步走到他身边,手中捧着一件素色的披风。那披风是用江南上等的云锦织成,质地柔软顺滑,上面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样,是她前几日亲手缝制的。她轻轻将披风搭在林野肩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脖颈,感受到他肌肤上的微凉,不由轻声道:“夜已深了,露气重,仔细着凉。”
披风上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兰草香气,暖意顺着肩头蔓延开来,驱散了夜寒,也让林野紧绷的心神稍稍放松。白素贞的目光顺势扫过案上的书卷,看到那熟悉的《孟子》字样,又瞥见林野指尖指着的句子,忍不住莞尔一笑。她的笑容温婉,如同春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涟漪,让室内的氛围愈发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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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琢磨孟子的话?”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这些年,林野每逢心绪不宁或修行遇阻时,便会翻阅古籍,从先贤的智慧中寻找答案,她早已习以为常。
林野顺势握住她搭在自己肩头的手,指尖感受到她掌心的温润,心中的迷茫似乎淡了几分。他抬手指着“君子之志于道也,不成章不达”一行字,语气中带着几分怅然:“你看这句。我们这些年东奔西跑,学了这么多功法绝学,却始终是零散的珠子,缺一根能将它们串起来的线。看似涉猎广泛,实则杂乱无章,始终难以形成真正的合力,更别说触及大道本质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案上堆叠的功法札记,语气中满是无奈:“昆仑的丹经、普陀的禅功、苗疆的巫蛊、西域的萨满术……每一种都博大精深,可我越是深入钻研,就越觉得它们之间壁垒森严,难以兼容。强行融合只会导致内力冲突,反而得不偿失。我有时候甚至会想,是不是我们太过贪心,才会落得如此境地?”
白素贞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的话。她深知林野的困扰,因为这份迷茫,她也同样深有体会。这些年,她与林野并肩同行,一同经历风雨,一同钻研功法,同样感受到了各家传承的精妙与局限。她轻轻抽回手,接过林野手中的《孟子》书卷,指尖缓缓划过页边一行娟秀的小字——“上善若水”。
这四个字是她昨夜临睡前补录上去的,出自《道德经》。当时她也是辗转难眠,思索着修行中的瓶颈,便想起了老子对水的赞誉,随手提笔写在了页边,想与林野日后一同探讨。此刻指尖触碰到熟悉的墨迹,心中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触动。
她轻声念道:“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念完这一句,她的眸中忽然闪过一抹灵光,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的道路骤然变得清晰起来。她抬眼看向林野,目光明亮而坚定:“夫君,或许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我们总想着照搬他人的道路,将前人的功法奉为圭臬,试图在别人划定的框架内寻找突破,可这样一来,终究是削足适履,难以契合本心。”
她将书卷轻轻放在案上,指着窗外院中的溪流,继续说道:“你看院外的流水,它从没有固定的形状,遇山便绕,遇谷便填,遇石便分流,遇滩便汇聚,看似随波逐流,却始终朝着大海的方向奔涌不息。它不会因为前方有阻碍就停滞不前,也不会因为环境改变就迷失方向,这便是水的智慧。”
“各家功法就像不同的山川河谷,而我们的本心便是那奔涌的流水。我们不该强求流水去适应山川的形状,而应该让流水顺着自己的本性,在山川河谷间开辟出属于自己的河道。”白素贞的语速不快,每一句话都条理清晰,“前人的智慧固然值得借鉴,但终究是他们根据自己的心境、体质、时代背景所创,未必完全适合我们。我们经历了现代社会的熏陶,见识过不一样的天地,心境与体质早已与古人不同,为何还要执着于走别人走过的路呢?”
林野静静地听着,白素贞的话如同一道清泉,浇灭了他心中的焦躁与迷茫。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月光下,院中的溪流泛着粼粼波光,流水潺潺,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