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武泰元年……”
“别问了!”
独孤雁猛地打断他,脸上露出极度的恐惧。
甚至干呕了一下,胃里一阵翻涌。
仿佛要将二十年的秘密也一并吐出。
“曜儿,听母亲一句劝,永远不要去碰‘武泰元年’这四个字!”
“那是一切罪恶与诅咒的开端!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你父亲是这样,郝兰若也是这样!我不想……我不想你也……”
她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泣不成声。
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像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石玄曜沉默了。
他看着手中冰冷的绞丝镯,又看了看地上散落一地的十六片步摇冠金叶。
北斗九星,七曜……星图密码……开启大魏皇家密道的钥匙……武泰元年……
一个个碎片化的线索,在他脑中交织成一张更加巨大、更加恐怖的谜网。
将他牢牢困缚,让他无处可逃。
他知道,独孤雁没有骗他。
这背后隐藏的秘密,足以让任何一个触碰它的人,粉身碎骨。
但是,他能停下来吗?不能!
“母亲。”
石玄曜站起身,将那只绞丝镯紧紧攥在手心。
镯子的棱角硌得掌骨生疼,却也让他清醒了几分。
像是在提醒他肩上的重担。
“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从今天起,我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会继续做石家坞堡的少主,练我的兵,报我的仇。”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在对自己许诺,也像在对那段血色的过去宣战。
“至于这只镯子,”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当做是您送给我的护身符,贴身戴着。”
独孤雁抬起头,看着儿子那张与齐景略有七分相似的脸。
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一个早已远去的背影。
她知道,她拦不住他。
就像当年,她拦不住那个决意赴死的男人一样。
“罢了……”
她无力地挥了挥手,像要驱散所有的宿命与悲伤,却又显得如此苍凉。
“你的路,终究要你自己走。”
石玄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弯下腰,将地上那十六片金叶,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放回锦盒之中。
然后,他转身,迈开大步,走出了正厅。
他的背影,在清晨的阳光下拉得很长。
显得无比的孤寂,却又无比的坚决,像一头即将踏上征途的孤狼。
静室之内,檀香的沉郁与药草的苦涩混杂。
此刻却被石玄曜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气息彻底压制。
烛火摇曳,他的影子投在墙壁上,扭曲变形。
像一只被囚困的野兽在挣扎,在无声地嘶吼,却又透着一丝不甘的倔强。
他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他没有去想父亲。没有去想养母。也没有去想那遥远而恐怖的“武泰元年”。
他知道,沉溺于痛苦和迷茫只会让他死得更快。
越是痛苦,越是迷惘,就越要找到一条路杀出去!
而眼前这些东西,就是他唯一的路!是他手中唯一的筹码!
他面前摊开着一堆看似杂乱无章的东西:两枚虎符、一本账簿、一只绞丝镯,还有一个装着十六片金叶的锦盒。
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指向一个血淋淋的秘密。
每一件都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像一块块烙铁。
在他心头烙下无法磨灭的印记,灼烧着他的灵魂。
石玄曜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十六片金叶上。
该如何排列?
他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被忽略的、却刻骨铭心的画面。
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夜,他练刀受了伤,高烧不退。
养母郝兰若一边给他喂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