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元玄曜喉间一紧。
那股被命运扼住的窒息感,让他声音如砂石般粗砺。
每一个字都带着被重锤击碎的颤抖。
他感到喉管里像塞满了陈年的黄沙。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连带着那股从黑风谷带来的紫菀草毒的阴寒,也跟着一同翻涌。
直冲他的喉头,腥甜的铁锈味在舌尖弥漫开来。
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浸泡其中。
“施主不必惊讶。”智深和尚语气平静,眸光沉定。
他那双眼,古井无波,却又仿佛看透了千年的浮沉与每一个灵魂深处的秘密。
连指尖摩挲佛珠的动作都未曾停歇。
只是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黄河边枯杨的沧桑。
和禅院古钟的余韵,悠远而深沉。
“贫僧今日来此,受两位故人所托。”
“两位?”元玄曜心口猛地一缩。
那份冰冷的预感,像一道无形巨石,从脊椎直坠心底。
瞬间击碎了他对过去的最后一点认知。
他感到血液在血管里凝滞,皮肤表面泛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将这脆弱的现实撕裂。
“一位,是你的生母,南阳长公主,她的遗言由独孤雁夫人转告。”
“另一位……”智深和尚直视元玄曜,字字沉重。
像柄重锤,狠狠敲在他灵魂深处。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重量,仿佛能听见骨骼碎裂的闷响。
那声音在元玄曜耳畔炸开,震得他耳膜嗡鸣:“是你的兄长,元承稷(亦称齐景略将军)。”
“他算到你必有此劫,二十年前,便为贫僧留下了破局之法。”
“他让我告诉你,曹妃镇是死局。”
“是‘贺拔浑’与南梁‘金缕衣’联手为你布下的必死之局!”
“真正的钥匙,不在船上。”
“而在,邺城。”
“永宁寺!”
元玄曜的心脏,骤然停跳。
下一刻,撕裂般的剧痛从胸腔爆开。
仿佛被无形的手生生撕开,连肺腑都传来一阵令人窒息的滞涩。
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发黑。
脑海深处,万千碎片轰然炸开,血肉模糊。
耳膜嗡鸣,像是被无数冤魂在耳边低语。
又像是枯叶被狂风撕扯的沙沙声。
他紧紧攥着佛牌,指节泛白。
力道过猛,指尖竟被粗糙的黄杨木棱角刺破。
传来一阵细微的、却清晰的疼痛。
血珠,殷红如豆,滴落在黄杨木上。
血珠触木,似有生命般蠕动。
沿着古老的黄杨木纹路,蜿蜒渗入。
一行行细如发丝的血色鲜卑古文字,像被唤醒的沉睡亡魂。
带着蚀骨的悲怆,缓缓浮现,散发出幽微的铁锈腥气。
那字迹,如泣血的咒文,直冲元玄曜心扉。
灼烧着他的眼膜,让他感到血液在掌心沸腾。
皮肤像被炙烤,连骨髓都在颤栗,指尖甚至传来一股焦糊的错觉。
字迹苍劲,铁画银钩。
透着踏破山河的霸气与不容置疑的命令。
“玄曜吾弟亲启:”
这五个字,炸雷般在他脑海轰鸣!
视线模糊,眼眶瞬间湿润。
泪水与汗水混合,模糊了眼前的一切,带着一丝咸涩。
刹那间,眼前昏黄的烛火被血色浸染。
像一朵妖异的血莲在黑暗中绽放。
他“看”到了,一个比他高大许多的少年。
眉眼温和,却又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重。
那双大手,温暖而有力,此刻正紧握着他稚嫩的掌心。
在沙盘上,一笔一划地写下那曾被他遗忘的名字:‘元、玄、曜’。
沙粒摩擦的细微声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