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幻境中清晰可闻。
带着童年的沙土气息,混杂着一种遥远的、令人心安的熟悉。
‘玄鸟的玄,照曜天下的曜。记住了,你是要照亮天下的太阳。’
那声音,曾是他童年最温暖的记忆。
此刻却如淬毒的冰锥,狠狠凿入他二十年的认知。
让他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颤栗,连灵魂都感到一阵抽搐,仿佛被无形的手撕裂。
“兄长……”元玄曜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
像一头被困绝境的幼兽,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肉撕裂般的痛苦。
那声音,是他二十年仇恨与骄傲轰然崩塌的悲鸣。
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望与刺骨的寒意。
他紧紧攥着佛牌,指尖的鲜血都凝固了。
与佛牌上渗出的血字融为一体,温热又冰冷,像命运的烙印。
撕裂的剧痛,比黑风谷箭伤更甚,直抵灵魂最深处。
像被无数刀锋反复凌迟。
眼前发黑,世界摇晃欲坠。
连脚下的大地都仿佛在悲鸣,空气中只剩下那股属于过往的腐朽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他的胃部。
只剩下那血色字迹,在眼前不断放大。
每一个字都像燃烧的火,灼烧着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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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灼烧着他二十年来的认知与信仰,将他所有的坚硬外壳寸寸融化。
他指尖颤抖,贪婪地逐字阅读。
仿佛要将这字迹刻入骨髓,与自己的血肉相融,永不磨灭。
“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为兄或已不在人世。”
“切记,曹妃镇乃死地,万不可轻入!”
“敌已布下天罗地网,以《景穆玉牒》之‘体’为饵,诱你自投。”
“然,无‘魂’之玉,不过顽石,纵得之亦无用。”
《景穆玉牒》!竟然还有魂体之分?!
元玄曜脑中巨雷炸响。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他头痛欲裂。
仿佛有无数铁钉在颅内敲击,又像是某种古老禁制被强行撕开的轰鸣。
祖父只告诉他玉牒失落,却从未提及这等核心秘辛,仿佛这世间所有人都瞒着他。
“破局之钥,在邺城永宁寺。”
“世尊降魔图壁画之后。”
“那里,藏着玉牒的‘魂’——那块刻有‘皇权敕令’与‘血脉激活法门’的核心残片。”
“此乃郝兰若为你留下的、真正的‘兵要地志’!”
“先取魂,后面君,再夺体。”
“此为破局正道。”
“持此信物,寻智深,他会助你。”
“兄,元承稷,绝笔。”
信的末尾,还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由北斗七星和玄鸟组成的图腾印记。
像一枚染血的誓言,灼烧着他的灵魂。
散发着古老而沉重的金属气息,带着一丝宿命的悲壮。
玉牒之体!玉牒之魂!
元玄曜呆呆看着那一行行血字。
胸口剧痛炸开,撕心裂肺,瞬间席卷全身。
这不再是祖父口中间接的、冰冷的转述。
而是来自他那位背负二十年骂名、早已牺牲的亲生兄长,跨越生死的血色遗言!
长兄如父。
这一刻,元玄曜才真正理解了这四个字的重量。
那份沉重的守护,像一座无形山岳,瞬间压垮了他。
让他感到肩膀酸痛,双腿发软,连脊梁都微微佝偻。
他曾以为自己孤身一人,与天下为敌。
却原来,从始至终,都有人以生命为代价,为他铺路。
他的兄长,用自己的生命和名誉,为他铺就了前路,算到了一切!
他甚至,连智深和尚这个后手,都提前为他安排好了!
这盘棋,他到底下了多久?到底下了多大?
那份守护,又何其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