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特语回应。
两人的声音压得极低。
快得像掠过耳边的风。
却在元玄曜心头掀起了惊涛。
他听不懂粟特语。
却在北境从军时练过读唇。
那是在冰天雪地里,靠观察敌人唇齿开合判断军令的保命本事。
此刻他死死盯着安诺伽与齐动础的唇。
每一次细微的颤动都像刀刻般清晰:
“北境……粮道……”
“白登山……孔庆之……”
“均田令……”
这几个词像三道惊雷。
在元玄曜脑海里轰然炸响!
孔庆之,靖边侯。
那个八百里加急送露布、揭露凌肃之通敌的将军。
怎么会与粟特萨宝扯上关系?
还有均田令。
孝文帝汉化改革的核心国策。
如今成了高氏集团动摇北魏根基的利刃。
他们谈论这个,是要搅动北境的乱局?
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像擂鼓。
一股冰冷的兴奋从脊椎窜上天灵盖。
他终于触到了棋局的边缘。
那层掩盖着真相的血色面纱,似乎要被撕开一角。
就在这时。
安诺伽将叵罗杯轻轻放在桌上。
杯底压住了一张折叠的纸。
纸角露出一点泛黄的边。
齐动础的目光像一道无声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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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经意地掠过元玄曜。
又迅速收回。
那一眼里藏着的急切与暗示。
重得能压垮夜色。
元玄曜瞬间明白:齐动础在给她传递信号。
那张纸上藏着关键的秘密!
可他离主位太远。
角度又偏。
纸被酒杯压得严实。
连一个笔画都看不见。
元玄曜的眉峰拧成了结。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刀柄。
大脑飞速运转。
忽然。
他的目光与对面角落里的刘楚玉撞了个正着。
刘楚玉依旧戴着帷帽。
轻纱遮住了大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凤目。
平静得像深冬的湖面。
可那湖水里藏着的探究。
与元玄曜眼底的急切如出一辙。
她也察觉到了安诺伽与齐动础的异常。
元玄曜不动声色。
指尖轻轻叩了叩面前的越窑青瓷酒杯。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
像冰块撞在瓷壁上。
瞬间被胡姬的歌声与酒客的喧嚣淹没。
这是他们在望月楼定下的暗号。
轻得像耳语。
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指令:“需要配合。”
刘楚玉的身体没有丝毫停顿。
仿佛只是随意地调整了坐姿。
但下一刻。
她端起酒杯。
起身时帷帽的轻纱微微晃动。
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声音清脆得像冰珠落玉盘:
“久闻大萨宝是西域葡萄酒大王,小女子不才,也懂些酿酒的法子,想向大萨宝请教一二。”
这话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安诺伽的碧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好奇。
放下酒杯笑道:“哦?姑娘请讲。”
刘楚玉缓步走到主位旁。
看似不经意地。
将自己的越窑青瓷酒杯放在安诺伽的叵罗杯旁边。
杯壁光滑如镜。
弧形的釉面像一面精心打磨的凸面镜。
将杯后的一切扭曲、汇聚——
元玄曜的瞳孔骤然收紧。
凝成一道细线!
借着那片冰清玉洁的釉面。
他清晰地看到了纸上的图案:那是一艘船。
一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