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尉凌肃之,私通南梁,资敌误国,其罪当诛!”
文书官的声音森然。
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重锤,狠狠敲击在场数千士卒的心头。
激起不安的涟漪,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那股重压之下,许多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只觉胸口似被巨石压住。
“今奉陛下圣谕,着靖边侯孔庆之总督沧海军事,彻查此案。”
“凡涉案之人,无论官阶高低,一律严惩不贷!”
文书官的目光扫过台下。
他仿佛要将这道圣旨的威严,烙印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台下军阵之中,压抑的骚动如同水下暗流般涌动。
此起彼伏的低语被北风撕扯破碎,化作无意义的呜咽。
前排的“义从”军士,那些曾是凌肃之亲信的兵卒。
脸色变幻不定。
惊恐、愤怒、麻木、不甘,各种情绪交织,扭曲了他们的面庞。
几人眼中甚至闪过一丝绝望的死灰。
有人不自觉地摸向腰间兵器。
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青筋暴起,似随时会折断。
更多的人则悄悄低下头,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们与身旁同伴交换着恐惧而绝望的眼神。
内心深处,巨大的不安翻涌。
这片冰冷的演武场,此刻就像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巨大炸药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即将血肉横飞的腥甜气息。
那混杂着数千人紧张到极致的汗味和泥土的湿腥。
元玄曜的目光,鹰隼般盘旋九天。
他冷冷地扫过每一张“义从”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微表情。
他听见风声中,那些浅浅的、压抑的喘息。
他看见寒冷里,他们紧绷的肌肉。
他捕捉到每一丝不安眼神的流转。
他像一只锁定猎物的鹰隼,清晰地洞察着那些眼神里的闪躲、心虚与挣扎。
他清楚,凌肃之之死,只是斩断了毒蛇的头颅。
蛇身依旧盘踞此处。
那些参与走私网络的爪牙,潜藏于军中,必然混迹其中。
等待他亲手揪出,彻底铲除。
这些暗藏的叛逆,都将是他王座之路上的必要祭品。
也必须成为他掀翻棋盘的血腥重锤。
他胸腔内似有冰火交织。
这些“义从”,曾是凌肃之的鹰犬,手上沾着无辜者的血。
但他们,也曾是北魏的子民,被高氏和玄鸟的阴谋裹挟。
元玄曜知道,自己必须冷酷,必须决绝。
才能将这滩烂泥彻底搅清。
才能为那些冤死的亡魂,讨一个公道。
这是他王座之路的基石,也是他必须背负的“原罪”。
他不会有半分犹豫,更不会有半分怜悯。
“都督,”元玄曜侧身,声音压低。
冰面滑行般,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酷杀意,直透孔庆之的耳膜。
那声音中,没有丝毫悲悯。
只有对猎物即将入瓮的冷静与期待。
以及一种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超然。
“露布已宣,罪状已明。该是时候,让这些‘义从’们做个选择了。”
孔庆之眉头微皱。
眼神深处,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与迟疑一闪而过。
他曾以为,元玄曜的手段虽狠,但仍是沙场上的光明磊落。
如今看来,这少年人的心计,比他想象的更加深沉和毒辣。
已是直指人心的鬼蜮伎俩。
他感到一股捕食孤狼露出獠牙,即将撕裂猎物喉咙的森然。
最终,他压下心头的情绪,沉声问道:“如何选择?”
元玄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嗜血的弧度。
那笑意没有丝毫温度。
它似能冻结空气,寒意直透孔庆之的骨髓。
“很简单。”元玄曜的声音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