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滑落。
滴答一声，落在冰冷的石桌上。
那仿佛一朵刹那绽放又凋零的血色梅花。
这是王者的血泪。
他一步步走出密室。
走入坞堡深夜的演武场。
冰冷的月光下，他缓缓拔出“贺六浑”。
“嗡——”
刀鸣。
那不再是龙吟。
而是一种低沉到极致的、来自九幽地狱捕食者的低鸣。
他动了。
没有疯狂宣泄。
只有一套冰冷、精准、完美到令人窒息的刀法。
他身形鬼魅般在场中穿梭。
每一刀都带着绝对的杀意。
精准斩在虚空之中，却仿佛将空气切割成碎片。
一刀，为王靖宇那错愕的眼神。
一刀，为兄长背负的二十年骂名。
一刀，为养母化作齑粉的骸骨。
那不是练刀。
那是在用最极致的技艺，将所有的痛苦、悔恨与愤怒，一刀一刀地锻造成手中刀锋上的冰冷杀机。
许久，他收刀而立。
胸膛平稳，呼吸悠长。
那双血红的眼眸里，所有的情感都已被锻打、淬炼。
最终化为一种比刀锋更冷、比黑夜更沉的王者死寂。
他缓缓转身。
朝着后院的方向走去。
有些事，他必须去问。
有些债，他必须去讨。
后院。
独孤雁的小院。
她似乎早已预感到元玄曜的到来。
她静静坐在石凳上。
面前摆着那只装满了兄长遗物的木箱。
听到脚步声，她身体微微一颤。
缓缓抬头。
“嫂嫂。”
元玄曜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
他没有质问，没有咆哮。
他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冰冷语气。
直接用这个称呼，划开两人之间最后的伪装。
独孤雁看着他眼中那死寂的绝望。
她的心被烧红的铁钳刺穿，痛得无法呼吸。
她闭上眼睛。
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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