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却依旧透着彻骨的寒意。
沧海郡都督府内,气氛凝重如铅,仿佛连空气都结成了冰,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一夜未眠的元玄曜,此刻已换上一身玄色劲装,肩披猩红战袍,那颜色如血,在晨曦微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他站在巨大的舆图前,目光如刀,在北境的山川河流、关隘城镇上游走,仿佛要将整个山河都刻入心底,刻入血脉。
林妙音在他身旁,手中拿着那卷郝兰若的血书,以及《兵要地志》残卷。
她纤细的指尖在舆图上划过,眼神专注而凝重,眉心微蹙,仿佛那地图上隐藏的秘密正一点点在她眼前显形,让她感到一丝不寒而栗。
“侯爷,根据血书中的星象暗示,以及《兵要地志》的记载。”林妙音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如同冰珠落地,字字清晰:“养母在舆图上,隐藏了一个极为隐秘的标记。它位于怀朔镇以北,燕然山以南,一处名为‘狼牙谷’的峡谷之中。”
“狼牙谷?”元玄曜眉头紧锁,这个名字,他从未在任何官方舆图中见过。
大魏的军事地图,何等详尽,却唯独没有此地,这本身就透着诡异,透着不祥。
“没错。”林妙音点头,指尖轻点舆图上的一处:“养母用一种特殊的朱砂,在舆图上勾勒出一头咆哮的狼头图腾。那狼头眉心处,点缀着一颗北斗七星中代表‘玉衡’的星辰。”
狼头!玉衡!
元玄曜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电流自脊椎直冲脑海。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齐动础后颈那狰狞的狼头刺青,以及独孤雁交给他、刻着咆哮狼头的铁牌。
玉衡星,公正与法度!养母留下这个标记,绝非偶然,它分明是一道指向未来的血色谶语!
“这个标记,与血书末尾的笔法,以及狼骑铁牌上的图腾,三者合一,形成一个完整的谶语。”林妙音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诡秘,仿佛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一个不为人知的血色故事:“它指向的,是兄长元承稷留给你的,唯一不属于石弘渊的刀——拓跋狼骑!”
拓跋狼骑!
元玄曜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他知道,这是兄长留给他最后的底牌,也是他掀翻这盘乱世棋局的关键力量!
那股沉睡在血脉深处的野性,此刻仿佛被唤醒,在他体内咆哮,渴望饮血。
“养母在血书中,还留下了一句谶语。”林妙音指尖轻抚血书,声音微颤,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的铁钉,狠狠钉入元玄曜的心脏:“狼烟起,玉衡动,狼骑啸月,血债血偿!”
狼烟起!玉衡动!狼骑啸月!血债血偿!
元玄曜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脑海中浮现出怀朔镇皑皑白雪覆盖的土地,燕然山巍峨山脉的轮廓,以及那片曾被血染红、被忠魂守护的土地。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远古的狼骑咆哮,听到了战鼓的轰鸣,听到了来自父辈、兄长的召唤——那是一种血脉深处的、不容抗拒的宿命,一种必须以血来偿还的誓言。
“我明白了。”元玄曜猛地转身,目光如炬,扫过帐内,那眼神深邃而凌厉,仿佛已洞穿了所有迷雾,看清了未来的血路。
他知道,怀朔镇,将是他真正君临天下的起点,是唤醒沉睡力量、开启血色征程的第一步。
“传我王令!”元玄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伐果断,如同一道惊雷,在帐内炸响:“召集所有精锐,清点粮草军械,三日后,全军开拔!”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投向舆图上那被朱砂描绘的狼头,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目标——怀朔镇!”
“我要去取回,兄长留给我的,最后一把刀!”那声音,如铁石相击,带着血腥的决绝。
曹妃镇,已成为一片焦土。
昔日繁华的渡口,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焦黑的木头散发着刺鼻的烟味,与未散尽的血腥气混合,令人作呕。
空气中弥漫着死亡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