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他伸向中枢的触角,以免动摇他们固有的利益格局。
元玄曜却始终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如水,波澜不惊,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
他仿佛在听另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对这些指责充耳不闻,身姿挺拔如松,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沉稳。
直到殿内的声浪稍稍平息,他才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卷用油布包裹的物事,高高举起,那动作缓慢而郑重,仿佛手中托举的不是一卷帛书,而是千钧重担。
油布被他指尖摩挲出细微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陛下,臣有本奏。”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殿内所有细碎的议论,直抵高洋耳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臣这里,有一封从南梁主帅柳恽身上,搜出的绝密信件。”
“信中所言,足以解答诸位大人所有的疑惑。”元玄曜的目光扫过高湛,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嘲弄,像刀锋划过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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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洋眼中精光一闪,嘴角那抹莫测的弧度越发深沉,带着一丝玩味。
他修长的手指再次轻叩扶手,示意内侍:“呈上来。”
一名内侍小心翼翼地接过油布包,仿佛那里面装着的不是信件,而是随时会爆炸的火药,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便引火烧身。
高洋亲自打开,取出里面的绢帛。
只看了一眼。
他那张丑陋的脸上,便瞬间布满了冰冷的杀机,如同北风刮过的寒冰,令人胆寒,连殿内的温度都仿佛骤然下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猛地将那封密信拍在御案之上,发出一声巨响,震得殿内所有人心头一颤,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
整个太极殿,瞬间鸦雀无声,死寂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剧烈擂动。
所有人都被天子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心惊胆战。
“好!好一个南梁!好一个‘金缕衣’!”高洋的声音,如同腊月的寒风,刮过每一个人的心头,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带着某种被背叛的疯狂。
“诸位爱卿,都来听听。”他拿起密信,高声宣读,眼神如刀,扫视着殿下百官,“听听我们的‘友邦’,都为我们准备了些什么!”
“……策动凌肃之旧部,于白马渡叛乱,里应外合,夺我渡口……”
“……铸‘太和五铢’伪币,乱我大齐经济,使其不战自溃……”
“……其特务组织‘典签’,代号‘金缕衣’,早已渗透我北境六镇……”
高洋每念一句,高湛等人的脸色,便苍白一分,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不自觉地开始颤抖。
他们原以为的“擅开边衅”,竟是南梁亡国灭种的惊天阴谋!
当他念完。
整个太极殿,已经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骇然与恐惧,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边境冲突。
这是一场旨在颠覆大齐国本的惊天阴谋。
军事叛乱与经济战争双管齐下,其心之歹毒,闻所未闻!
到了此刻,谁还敢说石玄曜是“擅开边衅”?
他分明是在大厦将倾之际,以一人之力,挽狂澜于既倒!
“长广王,你现在,还觉得石卿家有罪吗?”高洋的目光,如同两把利剑,死死地钉在了高湛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高湛的身体抖如筛糠,冷汗瞬间浸透了朝服。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像被抽去了脊梁的狗,喉间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带着绝望的腥甜。
高洋冷哼一声,不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回了元玄曜的身上,充满了欣赏、赞叹,以及更深层次的审视与忌惮,那眼神深邃得仿佛要将元玄曜的灵魂都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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