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内,元玄曜独自一人站在窗前。
夜风从窗缝灌入,吹拂着他玄色的衣袍,猎猎作响,像即将席卷天下的风暴。
他缓缓抬手,仿佛手中握着那柄看不见的“燃魂”之火。
“宇文泰,高洋……”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嘲讽,“你们以为我是棋子,却不知,我早已是那个,敢于掀翻棋盘的……潜龙!”
他低头,看向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杨坚磅礴的帝王气。
元玄曜嘴角微抿,喃喃自语。
“真龙已现又如何?”
“这天下,还未定局。”
“我元玄曜,偏要逆天而行,为元氏,再争一次天命!”
他抬手,抚摸腰间斩浪刀,刀鞘上纹路,在灯火下泛着冷光。
明日鸿门宴,是宇文泰设下的杀局,也是他元玄曜的舞台。
他要以“燃魂”为引,以“景穆玉牒”为饵,在长安权力漩涡中,为元氏血脉,搏出一条通往未来的血路!
大魏丞相府的鸿门宴,设在了宇文泰的私宅“玉泉园”。
园内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处处透着雅致,却也处处暗藏杀机。
假山之后,廊道尽头,皆有影卫暗中窥伺。
元玄曜身着玄色侯服,与林妙音一同赴宴。
在踏入玉泉园之前,他已悄然服下了林妙音炼制的“燃魂”之药。
那药力并未带来狂热,却使他的心神进入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清明。
在他的感官中,周遭的一切都慢了下来。
宇文泰每一次细微的表情变化、每一次语气的停顿,都如同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般清晰可辨。
每一个念头都锋利如刀,每一个决策都带着必胜的决绝。
宴席之上,气氛看似融洽,实则刀光剑影。
觥筹交错间,宇文泰言语尽是拉拢与试探,从北齐的政局到高洋的为人,无孔不入。
宇文泰看着元玄曜,眼神中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审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蛊惑人心。
“沧海王在邺城,能得高洋如此看重,老夫佩服。然,高洋暴虐,元氏宗亲皆受其辱。侯爷既为元氏血脉,何不归附大魏,光复祖业?”
元玄曜滴水不漏地与宇文泰周旋,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可被利用的棋子。
他对宇文泰的拉拢,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恐高洋之威”和对故国的向往。
“齐帝疯魔,天下皆知。宇文丞相光复大魏,才是顺应天命。”
元玄曜举杯,在“燃魂”药力的加持下,他清晰捕捉到宇文泰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与不耐。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敬佩,却又暗含威胁。
“然,高洋待我恩重如山,更许诺我以天下。我元玄曜,并非反复小人。若丞相能助我寻回《景穆玉牒》,光复元氏祖业,我自当为大魏效犬马之劳。”
《景穆玉牒》!
当这四个字从元玄曜口中说出时,宇文泰那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实质性的暴戾与杀机!
他那张惯于掩饰情绪的脸,此刻也难以抑制地抽动了一下。
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中的酒液被他捏碎一滴,沿着指缝滴落。
他知道,元玄曜不是在试探,而是在以元氏皇族最核心的圣物,挑战他权力的根基!
这柄刀,远比他预想的更加危险和不可控。
宴席不欢而散。
宇文泰没有得到他想要的承诺,反而被触及了逆鳞。
他知道,一个不受控制、还妄图染指《景穆玉牒》的元氏皇孙,必须被立刻抹除!
三更时分,杀机骤然而至!
夜幕如墨,寒风呼啸,将驿馆内外的灯火吹得摇曳不定。
数十道黑影如同幽灵,从驿馆东侧院墙翻入。
他们步伐矫健,手持利刃,目标明确地扑向元玄曜所在的灯火最盛的主院!
“敌袭!”
早已严阵以待的齐动础一声怒喝,声音撕裂夜空,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