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玄曜与林妙音在佛窟外悄然分别。
林妙音带着齐动础和张穆之,抱着拓跋云的遗骨,低调返回冠军侯府。
她将立刻以高洋留下的“巡查”之名,接手那柄“先斩后奏”的权力。
并开始对王肃进行秘密监控,将邺城打造成元玄曜最坚固的后方“锚点”。
她知道,这场佛窟清算为他们争取到的时间,每一息都弥足珍贵。
而元玄曜则跨上照夜白,一路向北,朝着平城(大魏旧都)方向疾驰而去。
北风呼啸,猎猎作响,仿佛在为他即将开启的征程奏响战歌。
他心中清楚,《景穆玉牒》是眼下最重要的目标。
是整合所有力量、对抗“玄铁鬼面”的唯一法理依据。
那是他摆脱诅咒、君临天下的基石。
然而,仅仅奔行了一日一夜,在路过一处位于官道旁的秘密驿站时。
元玄曜截获了一份来自西魏的绝密情报。
这份情报由他安插在西魏的暗线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信纸上还带着血迹与风霜。
情报上只有八个字,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瞬间改变了他所有的计划:
【元钦病危,宇文泰欲废立】
元钦,西魏皇帝,他的皇侄!
那位不顾宇文泰的猜忌,毅然下诏册封他为“镇国亲王”的同族天子!
元玄曜猛地勒住缰绳,照夜白在官道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马蹄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
突如其来的震怒,如烈火燎原,猛地引爆了他体内潜伏的紫菀草毒素。
剧痛如同千万根冰锥刺入骨髓,他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
但他却死死地咬住了牙关,将那份震怒与痛苦压制下去。
他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窟。
“元钦病危……是因为我吗?”
元玄曜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愧疚与滔天怒火的情绪席卷全身。
他瞬间明白了,元钦的“病危”,绝非偶然!
这是宇文泰对他这位西魏皇帝胆敢册封“前朝余孽”为亲王的、最直接也最血腥的报复!
这不仅仅是废立,这是宇文泰在向天下昭告,元氏血脉已无力自保。
更是在向他元玄曜发出最赤裸的死亡警告,警告他,背叛宇文泰的下场!
他原本计划直取平城,夺取玉牒,再以雷霆之势整合北方拓跋狼骑,为元氏夺取未来。
但现在,元钦的生死,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比玉牒更迫切、也更凶险的死局。
元钦的命,就是元氏在西方的血脉之延续,是元氏在西魏的最后一道法理屏障。
元玄曜在心中迅速完成了这场生死博弈的权衡:
“平城是法理,长安是血脉。”
“玉牒是未来,元钦是现在!”
“法理可以等待,血脉不能断绝!”
宇文泰是与高洋、元承稷同一级别的顶级棋手。
他毒杀元钦,既是向天下宣告其绝对权威,也是在向自己——元玄曜,这位新晋的“镇国亲王”,发出最赤裸的死亡警告。
若元钦身死,元氏在西方的最后一丝血脉与希望将彻底断绝。
宇文泰便可从容整合西魏,届时天下大乱,自己将被东西两大枭雄夹击,再无生机。
而西行长安,则是以身为饵,直面屠刀!
元玄曜抬起头,夜空中北斗七星依旧高悬。
但摇光星却似乎比往日更加黯淡,仿佛预示着帝星的陨落。
“宇文泰,你以为你能杀死所有的元氏血脉吗?”
元玄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到极致的弧度,那笑容如同刀锋上凝结的霜雪,带着一种对命运的终极嘲讽。
“你们都以为我是可以随意摆布的棋子……”
“但我要让你们知道,我元玄曜,才是这乱世中,唯一能执掌生死的王!”
他必须去!
他必须赶在宇文泰彻底封锁消息、完成废立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