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上的驽马,那双眼中的火焰熄灭,只剩下了对主人绝对服从的空洞。一匹马的死,换来了真龙的追随。这份代价,重逾千钧。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用血脉和诅咒唤醒了体内的潜龙,而杨坚,却是天命之下,自然生长的真龙。
“雁门关不是弘农,那里是地狱。”
元玄曜语气复杂,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赞许,那赞许中又藏着对命运的无奈。
“你可知道,为追随为师,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杨坚平静回答,声音因奔波而略显沙哑,但字字清晰,如同铁石相击。
“地狱更需要高地。弟子愿为师父,在任何高地之上,充作一双耳目。弘农虽安,却无‘势’可借。大道之争,不计代价,不择手段。”
林妙音忍不住轻叹,看向元玄曜的目光中,充满了惊骇与敬畏。这孩子的心性,远比他表现出来的天赋更加可怕。
他所求的,已不再是安稳的师徒之情,而是那份足以问鼎天下的“大势”,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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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玄曜沉默半晌,最终露出一丝苦笑。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他留不住,也不该再留。
“好。”
元玄曜伸出手,将杨坚拉上自己的马匹。
“既然来了,就跟紧为师。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小书童’,多看,少言,多学,少问。你所追逐的,将是这天下最残酷的帝王之术。”
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兄长元承稷留下的密信中,与“拓跋狼骑”线索紧密相关的北方雄关——雁门!
据李远所言,杨烈将军便被困于关内的“鬼市”,而鬼市的掌控者,正是“龙鸟社”在北方的巨头之一。
数日后,雁门关。
这座雄踞群山之巅的天下雄关,比元玄曜想象的还要巍峨肃杀。巨大的城墙如同黑色的巨龙,蜿蜒盘旋,将天地分割。
城墙之上,旌旗猎猎,甲士林立。一股冰冷的、属于战争的铁血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风沙的粗粝,令人心神紧绷,仿佛连空气都凝固成刀锋。
元玄曜雇佣了一辆不起眼的骡车,车夫是个面色黝黑、沉默寡言的汉子。
他缴纳了高昂得足以让寻常商队破产的入关税之后,骡车缓缓驶入城中。
“这里是靖边侯孔庆之的辖地。”
元玄曜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复杂。他知道孔庆之是兄长留下的盟友,但此地已是龙潭虎穴,贸然联络,只会害了对方,亦会打草惊蛇。
“他是我兄长留下的盟友,但我们不能直接联络他。”
林妙音透过车窗缝隙,观察着守城的士卒。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负责收税的兵士身上,秀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那忧虑中带着医者对病灶的敏锐。
“城门卫的旗帜是孔侯爷的‘玄武’纹。”
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被风声掩盖,继续说道:“但那些收税的兵士,眼神过于贪婪,步伐虚浮无力。”
顿了顿,她指尖轻点车壁,仿佛在触摸某种冰冷的真相,语气更添凝重:“不像是孔侯爷麾下的精锐。我看到一个兵士的袖口,有磨损的‘玄鸟’暗纹。”
“那是龙鸟社的标志。”
元玄曜接话,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加掩饰的嘲讽,仿佛已看穿一切伪装。
“他们已被渗透。”
林妙音的声音更冷,像冰雪初融时水滴坠地的清脆,带着对这腐朽的厌恶。
“雁门关是北境门户,兵家必争之地。”
元玄曜目光锐利,扫过城墙,那目光仿佛能穿透青砖,直抵人心。
“孔庆之纵然忠诚,也无法避免被渗透。”
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对敌手布局的洞察与蔑视。
“孔侯爷的忠诚,已被龙鸟社当作最好的遮羞布,掩盖他们对这咽喉要道的全面掌控。”
又一声冷笑,笑意薄凉,仿佛看透了世间所有伪装与腐朽。
“我敢断定,‘龙鸟社’的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