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元玄曜的脑海中仿佛有万千惊雷同时炸响,一股冰冷到极致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上了天灵盖,直冲脑髓。
让他全身的血液都为之凝固!
他一直以为虎符中的名册是养母郝兰若留下的、乞活军的忠义之士名单。
是承载着血色荣耀与悲壮传承的圣物,是他身处乱世中唯一的精神支柱。
可现在,这残酷的现实却给了他最响亮的一记耳光!
这份乞活军的忠魂名单,这份他曾视为信仰的精神支柱,竟然与南梁细作的通敌密信出自同一种纸!
这意味着什么?
元玄曜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那颤抖并非寒月铁留下的余寒,而是灵魂深处的战栗。
是对信仰被彻底颠覆的绝望,是对他曾以为的“爱”和“守护”的极致嘲讽。
他曾以为自己是潜龙,是郝兰若用生命守护的希望。
可如果那份血书只是一个完美包装的诱饵,一个让他心甘情愿走上这条宿命之路的引路牌。
那么他过去的一切挣扎,所有的仇恨和信仰,都成了最大的讽刺!
那份曾支撑他走过血海、视为信仰的血书,其承载的介质竟然是敌人用来传递阴谋的工具!
这意味着,那份被他视为精神支柱的血书,可能只是一个为了让他背负宿命、走向棋局的完美诱饵!
“娘亲……兄长……”
元玄曜的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那声音中带着血肉被撕裂的绝望,如同被困的野兽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他猛地用指甲抠住了胸口,仿佛要将那份刻骨的痛苦和残留的温情一同挖出。
将那份被背叛的愤怒与被玩弄的屈辱揉碎在掌心。
那股尖锐的、被至亲背叛的痛苦比任何刀伤都要致命,比任何毒素都要蚀骨。
它直刺灵魂最深处,将他所有的温情与软弱撕扯得支离破碎。
他忽然笑了,笑声沙哑,带着被彻底击碎的破碎感。
那笑声从低沉的呜咽逐渐转变为一种癫狂的、充满血腥气的快意,仿佛在宣告着某种极致的毁灭与新生。
他低头看着那两张纸,眼神中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一片虚无。
一片看破世间虚妄的死寂,如同被冰封的深渊。
元玄曜的身体晃了晃,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的血色和温度。
他踉跄一步,扶住了案角,胸腔内一阵翻涌,仿佛有刀片在切割着他的肺腑。
指尖的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木头捏碎。
“侯爷!”秦雄和裴兴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
“我没事。”元玄曜摆了摆手,推开他们。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张纸,那双赤红的眼眸中,滔天的怒火与刺骨的冰寒在疯狂地交织、碰撞。
最终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暗,凝结成万载不化的玄冰。
“这才是龙鸟社真正的棋局。”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封的胸腔中挤出,带着血腥的铁锈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明白了,我从出生开始就从未逃离过这张巨大的棋盘。”
“郝兰若、齐景略、王靖宇……所有人都不过是棋子。”
“我甚至怀疑,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为了让我成为一个他们需要的‘潜龙’。”
他忽然明白了,敌人根本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样。
不是凌肃之,不是“玄鸟”,甚至不只是南梁的萧衍。
而是一个横跨了南北、贯穿了二十年、甚至可能连自己的养母都只是其中一枚棋子的……庞大到无法想象的“龙鸟社”!
而他们现在,在粮道被断之后,要来劫营了。
元玄曜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森然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种彻底看破世间虚妄的癫狂,笑得惨烈而绝望:“好……好一个金缕衣……好一个劫营……”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