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侯爷泰然自若入座,心生敬佩。
他甚至暗自揣摩,若换作自己,面对如此算计,又该如何破局。
“你心中定有很多疑问。”江陵王萧恪亲为元玄曜斟酒,酒液在灯光下闪烁诡异光泽。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磁性,每个字都似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比如我的护卫为何称你为‘使君’。”
“比如我为何在这建康城内,冒着被实际掌权者陈霸先猜忌的风险,来见你这个‘敌人’。”
他目光落在元玄曜身上,探究审视,试图捕捉一丝波澜,但他看到的,只有深邃不见底的平静。
元玄曜未语,只是静静看他,眼神冰冷平静,如深潭古井,不见波澜。
他似在说:“若你卖弄玄虚,我随时可离。”
他端起酒杯,轻晃,目光深邃,示意萧恪继续。他知江陵王在为“摊牌”铺垫。
他元玄曜,从不介意听棋盘上其他棋子心声,尤其那些心怀怨恨的棋子,因怨恨常是最好的突破口。
江陵王萧恪见元玄曜如此沉静,眼中闪过赞赏,随即自嘲一笑,笑容中无尽苦涩与嘲讽。
他轻叹一声,似在追忆不堪回首往事:“我们才是一路人啊。”他猛一拍桌案,酒杯中酒液晃动,溅出几滴,眼中闪过狂热压抑的光芒,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
“我们都是被那虚伪的‘禅让’所抛弃的人!”
“禅让!”这两个字从江陵王萧恪口中吐出,元玄曜的心猛地一跳!
他想起霸陵缴获的南梁末帝写给陈霸先的“禅让”诏书,也想起凌月手中那份截然不同的血色遗诏!
他目光锐利,示意萧恪继续,心头对陈霸先的图谋又多一层理解。
果然,这盘棋比他想的更大,更复杂,甚至横跨南北,牵扯了皇权更迭的最高机密。
“知道?”江陵王萧恪冷笑,笑容中无尽嘲讽与不屑,带着对命运不公的怨恨。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声音悲愤:“那所谓的‘禅让’,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陈霸先与我等萧氏宗室联手导演的大戏。”
“只是我等萧氏宗室,最终都成了他登上高位的垫脚石!”
“他利用我们,利用我们萧氏对皇权的渴望,利用我们对门阀世家的不满,将我们这些曾经的盟友,一个个推向深渊!”
“只可惜那位实际掌权者在最后关头背叛了我等。”他声音中,怨毒更甚。
“当初,他与我等萧氏宗室联手,共谋废黜王僧辩及其扶持的皇帝。”
“他甚至立下血誓,言明事成之后,废了那傀儡,便由我江陵王萧恪继承大统,重振萧氏荣光!可结果呢?”
“他却转头拥立了萧方智那个傀儡,将我等视为弃子,将我江陵王一脉的希望,彻底踩入泥泞!”
这惊天秘闻,让林妙音和凌月瞬间睁大了眼睛!陈霸先代梁,竟是他利用萧氏宗室联手策划的?!
林妙音秀眉紧蹙,眼中是对这种玩弄人心权谋的厌恶。她似看到这背后无数被牺牲的无辜者。
凌月紧握青铜钥匙,指节泛白。她深知这背后牵扯的血腥与权谋远超想象。
她此刻心情复杂。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她似看到自己曾被元承稷“双线并进”策略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影子。
那种被当作棋子的无力感,让她对元承稷的冷酷有更深理解。
也对元玄曜处境感到由衷悲哀。
你我皆是局中人,身不由己,皆是棋盘上被拨弄的宿命。
杨坚在侯爷身后。
听到“禅让”二字。
虽不甚理解。
但见凌护卫和林医官脸色骤变。
便知绝非好事。
他目光投向江陵王萧恪。
心中暗道。
原来这世间权力争夺。
竟如此血腥无情。
连“禅让”这种冠冕堂皇的词语。
背后都藏着肮肮交易。
他握紧短刀。他知道。只有足够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