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都精确无比,毫厘不差。
敌人想让他去鹰愁涧,他去了。
敌人想让他在平城背锅,他也不能如他们所愿。
他要跳出敌人为他设定的所有选择。
他要……自己创造一个选择。
“王爷。”林妙音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带着一丝担忧。
她的凤目轻轻扫过跪在车外的少年,心头微动。
“杨坚那孩子,在外面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元玄曜眉毛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那是对少年倔强的欣赏。
“让他进来。”车帘掀开,杨坚那张倔强的小脸出现在门口。
他一言不发,走进来,重重地跪在元玄曜面前。
膝盖与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师父。”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想学……杀人的本事。”
元玄曜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有些复杂,带着对少年的欣赏,也带着对命运的无奈。
“为何?”
“我要报仇。”杨坚眼中燃烧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刻骨仇恨。
那火焰足以焚烧一切,直达元玄曜心底深处的共鸣。
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很好。”元玄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但只懂杀人是莽夫。”
“真正的强者,不仅要懂杀人,更要懂……如何诛心。”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足以洞穿人心的力量。
元玄曜拿起桌上朱砂笔,在平城鬼市“无常殿”的位置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如同判官的勾魂笔。
然后他又拿起墨笔,在杨烈灵柩上画了一个圈。
红墨与黑墨,如同血与夜,交织出一幅诡异图景。
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一场以生命为棋子的对弈。
“传我王令!”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
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每一个字都像钉子般敲入人心。
带着一股血腥的肃杀之气,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凛。
“其一,分兵!”
“命张穆之率一百乞活军精锐斥候,换上我沧海王府的仪仗。”
“昼伏夜出,直扑平城!”
“记住,只做佯攻,制造出本王已亲率大军抵达平城的假象!”
“我要让‘玄武’的人相信。”
“本王已经怒火攻心,不顾一切地要去救齐动础了!”
张穆之闻言,心头一凛,立刻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末将遵命!”
“其二,设饵!”元玄曜目光落在杨烈那口沉重玄铁棺椁之上。
那棺椁里躺着的,不仅是杨烈将军,更是他即将投下的致命诱饵。
诱敌深入。
“将《景穆玉牒》的伪卷连同那枚象征‘玄武’最高权力的玄铁令,一同放入杨将军的棺中!”
“什么?!”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无不大惊失色。
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脑中嗡鸣。
呼吸都仿佛停止了,眼中充满难以置信。
《景穆玉牒》!那可是象征北齐皇权正统的至高圣物。
将这足以颠覆天下的东西放入一口棺材里?王爷这是疯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