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的“关心”,让他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他想起了分手那天,她当着众人之面说出的那些刻薄的话;想起了他曾经为了给她买一个名牌包,啃了两个月馒头的样子;想起了他低声下气地去求她,却只换来一句“你配不上我”的决绝。
那些画面,曾经像针一样刺痛他的心,但现在,他发现自己再看这些回忆时,竟然已经心如止水。
不是不恨了,而是不在乎了。
就像一个人走在路上,不会在乎脚边的一只蚂蚁是怎么看自己的。
“李娟,”沈铭坐直了身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决断,“我还有很多事要忙,比跟你回忆过去重要得多。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了。”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他直接按下了挂断键。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忙音,县城某间公寓里,李娟握着手机,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那份错愕和屈辱。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先挂自己的电话?
悔恨,像潮水一般将她淹没。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亲手扔掉了一张最值钱的彩票,就在它即将开奖的前一刻。
……
挂断电话,沈铭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
这个小插曲,非但没有扰乱他的心神,反而像一剂清醒剂,让他那颗因为“以黑制黑”而动摇的心,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李娟的电话提醒了他,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想要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想要实现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就不能拘泥于所谓的“规矩”。当规矩成为坏人肆无忌惮的保护伞时,那打破规矩,就是唯一的出路。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迟到的正义,对那些已经被毁掉的人生来说,毫无意义。
他不想让红星村的村民们,等到河毁田淹、家破人亡之后,才等来一份迟到的调查报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窗户。
夜风灌了进来,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湿润气息,也带着远处河道上隐隐约约传来的、机器的低鸣。
他看着远方那片黑暗,眼神不再迷茫。
釜底抽薪,以黑制黑。
既然这是唯一的活路,那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一闯。
但怎么闯,是个技术活。模拟器只给了他一个方向——寻找并联合另一股被“黑五”打压的本土采砂势力。可这个人是谁,在哪里,系统并没有明说。
青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刻意隐藏起来的“前任地头蛇”,无异于大海捞针。
直接去打听,肯定不行。他现在是镇里的“风云人物”,一举一动都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任何关于“采砂场”的打探,都会第一时间传到黑五的耳朵里。
必须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沈铭关上窗,脱下身上那件干部常穿的夹克衫,从衣柜最底下,翻出了一套许久不穿的旧衣服——一件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一条沾着点油渍的牛仔裤,还有一双鞋底快磨平的运动鞋。
换上这身行头,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少了几分机关干部的拘谨和斯文,多了几分混迹于市井的随意和潦草。他刻意没有打理头发,让几缕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下工、准备去喝几杯解乏的普通工人。
他从抽屉里拿出钱包,只抽了两百块现金塞进口袋,手机和证件一样没带。
做完这一切,他打开宿舍门,像一滴水融入大海般,悄无声息地汇入了青云镇的夜色里。
他没有走灯火通明的大路,而是专挑那些昏暗无人的小巷子穿行。凭借着系统奖励后远超常人的体魄和记忆力,这些平日里错综复杂的巷道,在他脚下如履平地。
他的目标很明确——“老地方烧烤”。
这是镇子西头的一家露天烧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