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光照在楼前旗杆上,国旗的影子落在地面,轮廓分明。
赵立春的秘书早就在楼下等着了。见到他们,秘书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孙镇长,沈主任,赵书记在办公室等你们。”
秘书的称呼让孙镇长心里微微一动。他称呼沈铭为“沈主任”,而不是“小沈”或“扶贫办的同志”,这一个细节,透露出的信息量很大。
走进赵立春的办公室,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办公室很宽敞,陈设简单,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堆着几摞高高的文件。赵立春正坐在桌后,戴着老花镜,审阅着一份文件。
他没有立刻抬头,办公室里的空气安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嗒嗒”声。
这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孙镇长站得笔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沈铭也静静地站着,目光落在赵立春桌角的一个笔筒上,那是一个用炮弹壳做的笔筒,擦得锃亮。
过了足足一分钟,赵立春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摘下眼镜,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很锐利,像探照灯一样,先是在孙镇长脸上一扫而过,然后落在了沈铭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你就是沈铭?”
“赵书记好,我是沈铭。”
“坐吧。”赵立春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孙镇长和沈铭坐下,腰板都挺得笔直。秘书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
“青云镇的土豆节,我看了。”赵立春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网上那个视频,我也看了。搞得……很热闹。”
孙镇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官场,“热闹”这个词,可以是褒义,也可以是贬义。
“主要是小沈同志想法多,年轻人有干劲。”孙镇-长抢先开口,把基调往谦虚上引,“但活动办得仓促,肯定还有很多问题,我们正准备写一份深刻的总结报告,向县委汇报。”
赵立春没接他的话,目光依然锁定在沈铭身上。
“五十万的预算,是你跟孙镇长立的军令状?”
“是。”沈铭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是办美食节?而不是联系超市,或者找加工厂?那不是更直接的销售渠道吗?”赵立春的问题,一针见血。
孙镇长的心又是一紧,这正是他当初的疑问。他看向沈铭,手心微微冒汗。
沈铭没有丝毫慌乱,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静而清晰。
“赵书记,我们也考虑过传统渠道。但红星村的土豆,产量不大不小,几万斤,对大型加工厂来说不够塞牙缝,对本地超市来说,又存在运输和仓储成本,他们没有动力。更重要的是,就算这次卖出去了,明年怎么办?后年怎么办?简单的买卖,解决不了一时,更解决不了一世。”
“所以我们决定换个思路。我们卖的不是土豆,是‘青云土豆’这个概念。”
“概念?”赵立春眉毛一挑,显然对这个词很感兴趣。
“对。通过美食节这个形式,把人吸引过来,让他们亲口尝到,亲眼看到我们的土豆有多好。再通过社交媒体的传播,让‘青云土豆’和‘好吃’、‘好玩’、‘生态’这些标签绑定在一起。我们要做的是品牌,有了品牌,才有议价权,才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五十万,不是销售费用,是品牌的原始投资。”
一番话说完,办公室里又安静了下来。
孙镇长震惊地看着沈铭。他第一次听到沈铭如此系统地阐述自己的思路。原来,这小子从一开始,布的就是这么大一个局。他以为沈铭是在救火,没想到沈铭是在建一座防火的堡垒。
赵立春的眼神变了。如果说之前是审视,那么现在,就是真正的正视。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那张年轻的脸上,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深思和远见。
“品牌……”赵立春慢慢咀嚼着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