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犹豫了片刻,汉娜决定冒险靠近探查。在这绝境中,任何一丝异常都可能意味着转机,也可能是陷阱。但她别无选择。
她小心翼翼地踏入那片根须森林。脚下的地面变得泥泞湿滑,布满苔藓。巨大的根须擦着她的身体滑过,冰冷而粘腻,带来一阵阵生理上的不适。那空灵的哼唱声越来越清晰,引导着她深入。
终于,她拨开最后几层垂落的粗壮根须,看到了光芒的来源——
那是一个被无数活性根须紧紧缠绕、包裹、几乎融为一体的人形轮廓!
那些根须如同活着的绷带,又像是共生体,深深嵌入那人的躯体,甚至可以看到一些发光的、如同血管般的能量流在根须与人体之间流动。橘黄色的温暖光芒,正是从这些能量流和那人心脏位置散发出来的。
哼唱声,正是从这个被根须包裹的人形口中发出。
她(从轮廓和声音判断是女性)似乎处于一种半沉睡、半清醒的冥想状态,对汉娜的到来毫无反应。
而更让汉娜震惊的是,在这个被根须包裹的女子周围,竟然稀疏拉拉地坐着、或躺着十几个遗民!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身上带着伤痕,神情麻木而疲惫,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大难。但他们此刻都安静地围坐在那里,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种痛苦的、却又异常虔诚的神情,仿佛在默默承受着什么,又像是在从中心的女子那里汲取着某种力量。
他们是“掘骨部落”的幸存者!老卡尔的族人!
汉娜的出现,终于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个靠近外围的遗民猛地睁开眼,看到手持武器、满身血污狼狈的汉娜,顿时露出极度警惕和敌意的神色,下意识地抓起了身边简陋的武器(骨棒、锈刀)。
“站住!外来者!”一个脸上带着新鲜爪痕的年轻遗民压低声音喝道,声音沙哑却充满威胁,“离开‘根语者’!否则死!”
“根语者”?是指中间那个被根须包裹的女子?
汉娜立刻停下脚步,缓缓放下手中的长矛,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我不是敌人。是老卡尔指引我来的。”她艰难地开口,声音因伤痛和毒素而异常沙哑。
“老卡尔?”那几个遗民愣了一下,眼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依旧,“…他还活着?他在哪?”
“他在上面的避难所。暂时安全。”汉娜简略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中心那个被称为“根语者”的女子,“她…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做什么?”
那个年轻遗民眼神一暗,声音低沉下去:“…‘园丁’的爪牙袭击了我们的家园…‘根语者’玛拉…她为了掩护我们撤退…强行与‘先祖之树’的愤怒根须深度共鸣…引导它们攻击敌人…自己也…变成了这样…”
他指着周围那些蠕动的、充满攻击性的活性根须:“…这些根须…现在既是保护…也是囚笼…玛拉的精神…正在和‘先祖之树’的痛苦与愤怒对抗…她哼唱的…是安抚的歌谣…也是…分担痛苦的仪式…”
汉娜瞬间明白了。原来这些活性根须是“先祖之树”(沉默之歌的本体)的一部分,因为某种原因(或许是“园丁”的污染,或许是古老的伤痛)而陷入狂暴,这位“根语者”正在用自己的身体和精神作为媒介,试图安抚它们,并保护这些幸存下来的族人。
而那些围坐的遗民,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分担着她的痛苦,或者说,成为她与根须共鸣的“锚点”。
“呃!”就在这时,中心那个被根须包裹的“根语者”玛拉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周围缠绕她的根须瞬间绷紧、收缩!发出的橘黄色光芒也变得明灭不定,甚至掺杂进了一丝丝危险的暗红色!仿佛她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冲击,即将压制不住根须的狂暴!
围坐的遗民们纷纷发出痛苦的呻吟,似乎也感受到了更强的压力,有些人甚至嘴角溢出了鲜血!
“玛拉!”年轻遗民惊呼,顾不上汉娜,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