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引人注目的是碓冰拓海怀里——那只黑白相间的奶牛小猫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团湿抹布,毛发全部可怜兮兮地贴在小小的身体上,显得更小了。它浑身都在剧烈地哆嗦,圆瞳瞪得溜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巨大惊恐和委屈,冲着温叙的方向发出控诉般的“喵呜喵呜”声。
碓冰拓海面无表情,他平时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被混合着无奈和强压烦躁的僵硬所取代。
他一手牢牢箍着还在试图挣扎蹬腿的小猫,另一只手拿着一条大毛巾,正试图把怀里这个瑟瑟发抖的“湿抹布”包裹起来,动作算不上温柔,但看得出在努力控制力道。
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滴在他同样湿透的胸口衬衫上,洇开深色的水渍,湿透的白衬衫紧紧贴着紧致的胸膛和紧窄的腰腹,在午后的光线下甚至显得有些晃眼。
然而温叙的目光只是在那紧贴着肌肉的布料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
没有预想中的少女羞赧或脸红心跳。她那双死水般的眼眸里,甚至没有泛起一丝波澜,她的第一反应,是本能的对比——
(龙的肌肉线条更好看。)
这个念头在温叙疲惫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像投入死水的石子,连涟漪都未曾荡起。随即她的视线便平淡地滑过碓冰湿透的胸膛和手臂上的抓痕,最终落在他怀里那只可怜巴巴的小猫身上。
“它……吓坏了。”温叙的声音干涩地响起,没什么情绪,只是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她的目光里没有同情碓冰的狼狈,也没有对“湿身美男”的欣赏,只有对那只受惊过度的小生命的关注。
碓冰拓海包裹小猫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抬起眼,镜片上还挂着水珠,透过那层模糊的水雾,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温叙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某种他无法立刻解读的情绪。
不是羞涩,不是害怕,甚至不是嘲讽。
那是更深沉更遥远的东西,仿佛她的心神在刚才那一瞬间,完全抽离了这里。
他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审视着沙发上那个脸色苍白如纸的蓝发“少年”。湿漉漉的金发贴着他的额角,水珠沿着他线条冷硬的下颌滴落。
“显而易见。”碓冰终于开口,声音因为之前的压抑而显得有些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不再看温叙,低头继续用毛巾用力揉搓怀里湿透的小猫,动作带着点泄愤似的粗鲁,却又神奇地避开了小猫的伤口和要害。小猫在他怀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却不再激烈挣扎。
温叙重新低下头,将脸埋回膝盖之间,蓬松的蓝发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
浴室门口,湿漉漉的男人和湿漉漉的猫,构成一幅奇异又狼狈的画面。沙发上苍白单薄的“少年”蜷缩着,仿佛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只有空气中弥漫的水汽、沐浴露的香气、以及小猫细微的呜咽,证明着刚才那场混乱的“人猫大战”真实发生过。
碓冰拓海抱着总算擦得半干的小猫走向客厅另一角,那里铺着一块柔软的吸水垫。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爬行。
脚步声。
沉稳,带着一丝压迫感,由远及近。
温叙没有睁眼,但身体本能地微微绷紧。她感觉到那片阴影笼罩下来,带着微凉的水汽和淡淡的清洁剂气息。
水流声不知何时停了。
一片死寂。
碓冰拓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刚才,你在想什么?”
温叙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她缓缓睁开眼。
碓冰就站在沙发前,距离很近,他换下了湿透的衬衫,穿着一件深灰色的V领薄毛衣,衬得他肩线愈发宽阔。鼻梁上依旧架着那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绿色眼眸此刻清晰地凝视着她,像两泓深不见底的寒潭,锐利得仿佛能刺穿她所有的伪装和思绪。
他的头发还有些微湿,几缕金色的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非但没有柔和那份冷峻,反而增添了一丝危险的慵懒。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站在那里,居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