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自幼在权力漩涡中挣扎求生,对权谋平衡的领悟早已深入骨髓。
但他就是喜欢听燕丹这样事无巨细地为他分析、为他谋划。
那双清澈眼眸中流露出的关切,那絮絮叨叨的语气,都让他觉得,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在这冰冷的权力之巅奋战。
“燕丹……”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字,仿佛能从中汲取到一丝暖意和力量。
深吸一口气,嬴政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了平日的沉静威严,迈步踏入了长乐宫那略显陈旧的宫门。
与此同时,安秦君府的后院工坊区,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年前被燕丹“资助”回乡探亲的墨家子弟们,已陆陆续续返回,不仅如此,他们还带来了更多志同道合的墨家同门!
小小的院落里,挤满了二三十个穿着粗布短打、眼神中充满求知欲的年轻人,正围着墨笙和几位先来的弟子,兴奋地交流着。
“燕丹大哥!”墨笙见到燕丹过来,兴奋地跑上前,脸上还沾着些煤灰,“大家都回来了!你看,我还把我三叔、五叔家的堂兄们都带来了!他们听了你说的那些‘格物致知’的道理,都好奇得不得了,非要跟来见识见识!”
燕丹看着眼前这群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心中也十分欣慰。
他笑着与众人打招呼,询问他们家乡的情况。
墨笙凑近些,压低声音,难掩激动地说:“燕丹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把我抄录的那些关于大气压强、水的沸点、金属熔点的笔记带回去给我爹和几位长老看了,他们一开始还不信,结果按着上面的法子一验证,全都傻眼了!”
“尤其是那个用空心铜球加热后塞进冷水中,铜球瞬间被压瘪的实验,我爹连着做了三遍,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眼中闪着光,继续道:“我爹他们一直追问,这些精妙绝伦的学问,到底是哪位隐世高人所着?他们想拜见求教!”
燕丹闻言,心中苦笑。
他总不能说是系统兑换的吧?
只好继续沿用那个万金油的借口,面不改色地胡诌:“这个……说来也是机缘。”
“我也是偶然在咸阳的市集上,从一个落魄书生摆的旧书摊上淘来的几卷残简,上面零零散散记录了些奇思妙想。”
“那书生说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他不懂,便拿出来换些钱粮,我看其中所言颇有道理,便买下研究。”
“至于是何人所着,早已不可考了,或许……是前人智慧,遗珠于野吧。”
墨笙听了,虽有些遗憾,却更加觉得燕丹福缘深厚,连连感叹:“定是墨祖显灵,借燕丹大哥之手,让我墨家学问得以重光!燕丹大哥,你真是我墨家的贵人!”
接着,墨笙的神色又黯淡了些,语气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重:“我爹还说,他原本以为秦国修渠,暂缓东出,山东六国能过几年安生日子。”
“没成想,大战是没有,可边境小冲突不断,赵国欺燕,魏楚相争,百姓的日子依旧艰难。”
“他现在越发觉得,燕丹大哥你当初说的对,这天下,分久必合。或许只有真正统一了,罢兵止戈,才能有真正的太平日子过。”
听到这番话,燕丹心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种“功夫不负有心人”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不枉他煞费苦心,一点点用这些‘科学’知识和现实困境来潜移默化地影响他们。
能让秉持“非攻”思想的墨家,开始从“反对一切战争”转向思考“以战止战、天下一统”的必要性,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他仿佛已经看到,一颗名为“统一”的种子,已在这些未来的科技精英心中悄然埋下,只待合适的时机,便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府内府外,秦王与安秦君,一者在深宫之中与旧敌周旋,谋划权力平衡;一者在市井之间与墨者论道,播种未来希望。
两条看似不相交的线,却共同勾勒着这个时代波澜壮阔的图景。
而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