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结道:“你看,这一环扣一环,起因复杂,过程曲折,结果……出人意料。你说,这算不算是……阴差阳错?”
嬴政怔怔地听着燕丹抽丝剥茧般的分析,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他内心最隐秘的角落。
他没想到,燕丹非但没有歇斯底里地指责他,反而如此冷静地,甚至可说是体贴地,试图去理解他行为背后的动机和逻辑,将这一切归结为“阴差阳错”。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在嬴政心中弥漫开来。
有被说中心事的狼狈,有对燕丹这份理解的震动,有对自己行为的羞愧,但更多的,是一种混杂着巨大酸涩和……难以言说的悸动。
原来,他是懂的。
原来,他并不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原来,他把自己的痛苦和挣扎,都看在了眼里。
嬴政紧紧握着燕丹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低下头,将额头轻轻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喉咙哽咽,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燕丹感受着他细微的颤抖,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只是用空着的右手,轻轻拍了拍嬴政的后背,如同安抚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
殿内寂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以及那根锁链,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因“阴差阳错”而起的囚禁。
嬴政的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身体细微的颤抖透过相贴的皮肤传来,像一只在风雨中终于找到避风港的困兽,卸下了部分强撑的硬壳,流露出内里的疲惫与不安。
燕丹耐心地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抚。
殿内静默良久,只有彼此逐渐平复的呼吸声交织。
燕丹能感觉到,嬴政紧绷的神经似乎随着他刚才那番“阴差阳错”的分析,稍微松弛了一些。
他想了想,觉得有些话,必须趁此机会说开,他不能总让嬴政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把路越走越偏。
他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放得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阿政。”
嬴政身体微动,但没有抬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他的手,仿佛怕他下一刻就会消失。
燕丹继续道,语气里带着清晰的歉意和自省:“我很抱歉。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是我考虑不周。”
他感觉到嬴政握着他的手又收紧了些。
“我……我可能习惯了把事情放在心里,总觉得……有些东西,时间会证明一切,不需要总是挂在嘴边。”燕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和恍然,“却忘了,感情这东西,或许……是需要更热烈、更直白的回应和确认的。是我太想当然了,以为你……都懂。”
他顿了顿,话锋微转,带上了一点近乎宠溺的无奈笑意,轻轻晃了晃被锁住的右手腕,铁链发出轻微的声响:“不过,你这次的反应,也说明,你还是不够了解我。”
嬴政终于抬起了头,眼眶有些发红,眼神里带着不解和一丝被质疑的委屈。
燕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这个人,如果真的打心底里想要离开,想要退缩,绝不会是那晚喝醉后,跟你哭哭啼啼、语无伦次地说什么‘白水’、‘不合适’。”
他的语气变得笃定而清晰:“那恰恰是因为害怕。害怕我们走不到最后,害怕未来有太多变数,所以才会犹豫,才会说些丧气话。那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他微微前倾,目光直视嬴政,一字一句,敲在对方心上:“如果我燕丹,真的下定了决心要离开你,要回燕国,或者去任何别的地方……我根本不会给你任何挽留的机会。我会做得悄无声息,让你连我什么时候走的,为什么走,都摸不着头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你用一根链子,就轻易地锁在这里。”
这话如同惊雷,在嬴政耳边炸响!
“不许走!” 嬴政几乎是瞬间低吼出声,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他猛地伸出双臂,将燕丹紧紧搂进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