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都没说过。
维纳将喝醉的海德背回房间,卡尔跟着维纳煮了一碗醒酒汤送了上去,拍着海德的背,迷迷糊糊的让他顺了下去。
最后,伴着午夜的钟声,最后一个盘子被洗净,海德的宴会才最终收场。
但是,当第二天维纳去到海德的房间叫他起床的时候,他惊讶的发现,整个房间被收拾的一丝不乱,干净整洁,而海德则不翼而飞了,唯有一封信和一摞摞银币郑重的摆在了正间的桌子上,那封信,被维纳急匆匆的拿到文策尔和卡尔面前拆开阅读——————————
亲爱的亲王殿下、卡尔、维纳先生
我曾在布拉格肮脏的地下室点着昏暗的蜡烛背诵着高价借来的破旧不堪的拉丁文书籍,也曾在那里的图书馆从开馆学到闭馆。白天我去木工工匠那里帮忙以换取那天的吃食,夜晚回到我的小屋熬夜学习,我从小便被人说,我是木匠与农妇的儿子,所以我也会做木匠,他们说这是命。但作为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偏要证明给他们看,我可以打破他们说的狗屁命运。我最后考上了,我成了读书人,我无比强硬的扞卫我的自尊。这是我赖以生存的东西。这是我得以成功的唯一依仗。我永远要争,争一个第一,就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引以为傲的血统并不能决定人的一生。所以,我可以在家庭教师的竞争中被维纳先生选中,所以我可以有机会认识您们这样真诚的人。我爱你们,感谢你们,所以我不想依赖你们,靠你们的仁慈来满足我的懒惰,填平我的恐惧。我已经无法为卡尔再带来些什么了,我早已配不上文策尔先生您每月给我的工钱,信件旁边是我这半年来多领的工钱,请您收回,于我而言,人活一世,不亏不欠,心方能安。
我离开也有另一个原因:我总以为成了读书人我便不再与曾经的底层再有瓜葛,我认为我的命运可以摆脱劳苦,可以心安理得的享有舒适与尊严。但我错了,我依旧跪在曾不停打我骂我的生父墓前放声嚎啕,我依旧忍不住为饿殍的孩子送上仅剩的食物,依旧会站在那些苦难的老人身前心中难掩悲凉,我那时才明白,我可以表现得像个贵族,但我永远无法成为贵族,因为我是他们的一份子。我希望保护他们,在这场无人在乎他们的战争中为他们发一点声。
请不要担心我,请不要寻找我,请不要挂念我。
谨以此信送给我最敬爱的文策尔和维纳,以及我最引以为傲的学生卡尔————海德·路德维希·卡希金。
………………
没人知道海德去哪里了,文策尔尊重海德的想法,没有过多的追逐海德的消息,只是叫维纳把海德的椅子留好,摆在他常坐的那个角落。
多年以后,卡尔再次看到海德的名字,是在一个小村庄中心的一个石碑上,上面刻着几行字————海德·路德维希·卡希金,帝国最为慈善而伟大的来自厄尔士城的牧师,米格西亚拉尔布村的英雄,您将被这里的人们永远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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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