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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一拍手,强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宛如传销讲师般的激昂语气说道:“没错!就是午饭!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填饱肚子再说!”
“你们想啊!”我趁热打铁,语速快得像一挺失控的机关枪,“饿着肚子,大脑就无法正常思考!无法正常思考,就容易钻牛角尖!一钻牛角尖,就会变得悲观!一悲观,就会愤怒!一愤怒,就会想打架!所以,这一切不幸的连锁,归根结底,就是因为饥饿!只要填饱肚子,摄取足够的糖分和能量,我们就能恢复冷静,就能用和平的方式坐下来好好沟通!这才是最符合逻辑、最科学的解决方式,不是吗?!”
我的歪理邪说,在小小的房间里回荡。
但这番胡言乱语,成功地让那片已经固化的、危险的磁场,彻底消解了。
“哈?”御坂第一个发出了意义不明的音节,她看着我,又看了看捂着肚子、眼睛闪闪发光、用力点着头的茵蒂克丝,脸上那股狂暴的怒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种更加荒谬、更加哭笑不得的情绪所取代。
“说……说的也是呢……”她竟然,结结巴巴地,同意了。或许,对现在的她而言,任何一个能让她暂时逃离这间充斥着“佐藤明美”影子的宿舍的理由,都是一根救命的绳索。
“姐姐大人?!”白井黑子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但看到御坂那不容置疑的、仿佛在说“就这么定了”的眼神,她所有的抗议都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她狠狠地瞪了江口绘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这笔账我们稍后再算”,然后极不情愿地,却又无比顺从地站到了御坂的身后。
“哼嗯~”那个金发的女王殿下,将遥控器抵在自己光洁的下巴上,那双闪烁着星光的眼眸饶有兴致地在我、御坂和茵蒂克丝之间来回扫视。她似乎觉得眼前这出乎意料的、由饥饿引发的闹剧,比刚才那剑拔弩张的审判要有趣得多。
“嘛啊~”她拖长了语调,用一种像是施舍般的口吻说道,“也好。毕竟,审问这种事情,在填饱了肚子之后,效率确实会更高一些呢。本女王就大发慈悲地,陪你们走一趟好了~”
唯一没有丝毫挣扎的,是江口绘理。她几乎是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那份如释重负的表情,仿佛一个即将被执行死刑的囚犯,突然收到了来自国王的赦免令。
“太好了!当麻!去家庭餐厅!我要吃汉堡肉和炸虾!还有草莓芭菲!”茵蒂克丝爆发出胜利的欢呼,瞬间冲过来抱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门外拖。
就这样。
一个由悲伤的幸存者、迷茫的王牌、缴械的人造人,以及一个神秘的女王所组成的、脆弱得一触即溃的“队伍”,就在这样一个荒诞的午后,以一种更加荒诞的方式,宣告成立
我们一行人走在七月的阳光下,气氛诡异到了极点。茵蒂克丝兴高采烈地拽着我,叽叽喳喳地报着菜名。御坂和黑子走在另一侧,两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沉重的沉默。而她们身后,那个金发的“女王”则不紧不慢地跟着,身旁是亦步亦趋、仿佛被无形锁链拴着的江口绘理。
阳光依旧刺眼,世界依旧在若无其事地运转。
但我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不同了。
而当我坐在餐厅里,看着菜单上那些对我而言堪称天文数字的价格,再看看茵蒂克丝那已经堆成小山的空盘子,以及对面那几位看起来就对食物品质有极高要求的大小姐们时,一个无比清晰、无比沉痛的念头,涌上了我的心头。
……不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