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提努斯】
我曾以为,意志是宇宙中最坚固的物质。
我的意志,足以让相位崩塌,足以让生死逆转,足以让时间蜷缩。即使在这个无法被完全支配、也无法全面影响的隐世之中,我的意志,对局部而言,也可以是唯一的法则。
所以,当这个名为佐藤明美的异常存在,这个由我亲手从现实的织锦上剥离下来的、矛盾的灵魂聚合体,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并未感到威胁。我看到的,是一个机会,一个或许能挣脱那该死的“五五开”宿命的、出乎意料的盟友。
于是,我开始了我的“调整”。
当她眼中的清澈被初醒的迷茫所取代,我挂上神明该有的、游刃有余的微笑,再一次,向她发出了邀请。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
我满怀信心,如同一个技艺精湛的雕塑家,准备将一块质地绝佳却形状怪异的原石,打磨成我所需要的模样。
她最初的反应,总是带着抗拒。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我的疏离。她会用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眼眸审视我,用一种混合着怜悯与戒备的语气,与我进行一场关于“未来”与“宿命”的、毫无意义的辩论。
每当她的逻辑与言辞,开始触及我那被遗忘的、不愿被触碰的内核时,我便会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时间拨回原点。
流光倒转,色彩回溯。她脸上的悲悯,她话语中的锋芒,她那份令人不悦的洞察力,都在我绝对的意志面前,化为绚烂的光点,重新凝聚成最初的、懵懂的模样。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过程。
每一次,我都尝试着变换我的说辞,调整我的姿态。
我曾尝试过绝对的威压。我让她看到我毁灭世界的力量,让她明白对抗一个魔神不该是她的首选项。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然后用一种近乎平淡的语气问我:“毁灭之后呢?当你站在一片虚无之上时,你所追寻的那个‘起点’,就会自动出现吗?”
我曾尝试过理性的劝诱。我向她剖析我们的共同点,剖析我们都被自身的强大所困,剖析联手才是唯一的出路。她只是微微地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我无法理解的苦涩:“你的道路尽头,是一片连你自己都已遗忘的迷雾。而我,只是一个想在雾散之前,提前离场的胆小鬼。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我的信心,在这一次又一次徒劳的重启中,如同被海潮反复冲刷的沙堡,一点一点地崩塌,流逝。
那种感觉,并非挫败。而是一种更加深沉的、冰冷的困惑。
她不是一块顽石。她每一次重启后的反应,都截然不同,充满了微妙的、不可预测的变奏。她仿佛在主动地,用她自己作为乐器,为我演奏着一曲名为“徒劳”的无尽变奏曲。
而我,则是那个唯一的、被迫的听众。
我的耐心,终于在不知第几次重启之后,被消磨殆尽。一种属于神明的、冰冷的怒火,开始在我的灵魂深处酝酿。如果温柔与逻辑无法让她屈服,那么,就让她品尝一下,与我为敌的真正滋味。
我不想这么做。
折磨一个已经失去了形体的、破碎的灵魂,这行为本身就透着一股廉价的、属于凡人的暴虐。况且,她那份孤绝的姿态,那份仿佛背负了比我亿万年的孤独还要沉重的悲伤,总会让我心中那片冰封的湖面,泛起一丝不合时宜的怜悯。
但最终,愤怒战胜了怜悯。
在那一次重启后,我没有再开口。
我只是抬起了手。
让这没有实体的隐世,在我的意志下,具现出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我让她看到了她拼死守护的世界,在她消失之后,陷入了更加深重的灾难。我让她看到上条当麻因为失去了她这个“引路人”,而在无数的阴谋中遍体鳞伤。我让她看到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因为追寻她这个“幽灵”的真相,而触碰到了学园都市最肮脏的黑暗,最终迎来了悲惨的结局。
我将她最珍视的“日常”,变成了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