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与她有关的、微不足道的痕迹,都在我们眼前,重复着同样的过程。先是失去色彩,然后化作无形,最终,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
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正在用一种冷酷到极致的、不容置疑的意志,将“佐藤明美”这个存在,从现实的织锦上,一根线一根线地,彻底抽离。
就在我被这股巨大的、无法抵抗的无力感,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时。
一阵突兀的、电子合成的铃声,划破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是黑子的私人终端。
黑子像是被惊醒了一般,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她没有说话,只是将终端举在耳边,静静地听着。她的表情,从最初的茫然,到震惊,再到一种……悲伤的、了然。
过了许久,她挂断了电话。
“……是理事长。”她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不,或许不是。那声音……不像是人类能发出来的。”
“他说了什么?”我追问道。
“他说……我的监视任务,已经结束了。”黑子抬起头,看着我,那双茶色的眼眸里,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空洞的平静,“他还……向我道了谢。”
“我问他,佐藤明美的事情。”她顿了顿,像是在复述一段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他说,作为我完成任务的报酬,可以回答我们一个问题。”
“他说……‘完全体的魔神,超出了世界的容量。单是其存在本身,就会将整个相位撕裂,将现实打碎成无数毫无意义的碎片。祂无法将完整的力量,在现世显现。’”
“‘前进、后退、甚至是原地不动,都会给世界带来无法估量的、毁灭性的影响。’”
“所以……”黑子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说出了那个结论。
“所以,佐藤明-美,她选择了暂时离开这个世界。”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
她不是被谁打败了。也不是因为什么阴谋而消失了。她只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这个脆弱的世界,已经无法再容纳下她的存在。
一股巨大的、荒谬的悲哀,攫住了我的心脏。
就在这时,黑子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飞快地划开自己的终端,调出通讯录。
“还有……江口绘理!她……”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我们的注视下,通讯录里,“江口绘理”那个名字,连同后面那一串我们还未来得及记下的号码,像是被病毒感染的数据,迅速地变成了一堆毫无意义的、闪烁的乱码,然后,彻底消失。
又一个。
又一个存在过的痕迹,被抹去了。
“第105支部!”黑子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飞快地拨通了飞绪由美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瞬间就被接通。
“白井同学?!”电话那头,传来飞绪由美那充满了活力的、却又带着一丝困惑的声音,“太好了!你没事!刚才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对了,我好像……好像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好像是关于一个金发的转校生……可是……我怎么都想不起来她的名字了……”
连记忆,也开始被篡改。
“黑子!”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她看向我,“带我去那个笨蛋那里!现在!立刻!”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保留着最完整的记忆,那就只可能是他。
黑子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抓住了我的手臂。
下一秒,空间变换。我们连续进行了数次传送,每一次落点,都离那栋熟悉的、便宜的学生公寓更近一步。当我的双脚最后一次踏上坚实的地面时,我们已经站在了那栋公寓的楼下。
然后,我们看到了。
就在我们头顶上方,七楼的走廊上。
那个刺猬头的笨蛋,正站在他的宿舍门口。
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