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极其重要的场合直接赶来的。笔挺的军装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风纪扣一丝不苟,但脸上却带着一种罕见的、无法掩饰的焦灼。他几步冲到抢救室门前,目光如电般扫过林晚星苍白如纸的脸和紧闭的抢救室大门,声音低沉紧绷:“宁宁怎么样?”
林晚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无声地汹涌滑落。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开了。一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眼镜、有着典型斯拉夫人深刻轮廓的老医生(安德烈·彼得罗维奇)走了出来,他是医院特聘的苏联心内科专家。他摘下口罩,神情异常凝重,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对陆砚川和林晚星说道:
“陆同志,林同志。孩子的情况非常危急。先天性心脏病,室间隔缺损合并肺动脉高压急性发作,导致严重缺氧和心力衰竭。我们尽了最大努力暂时稳定了她的生命体征,但……这只是暂时的。”
安德烈医生顿了顿,语气沉重:“他需要一种特效药,叫‘洋地黄毒苷注射液’。它能快速强心,控制心衰,为后续手术争取时间。但这种药……我们医院没有,整个军区,甚至可能整个北方,目前都缺货!普通的强心剂对她现在的状况效果甚微,而且副作用极大,很可能撑不过今晚!必须尽快找到‘洋地黄毒苷’!”
“洋地黄毒苷……”陆砚川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眉头瞬间拧成一个死结!他立刻看向身后紧跟而来的陈师傅。
陈师傅脸色也变了,立刻回答:“首长!我马上联系后勤部!联系所有能联系的药库和兄弟单位!”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是林晚星生命中最漫长、最绝望的等待。她看着陆砚川和陈师傅在医院走廊尽头那个小小的值班室里,不断地打电话、接电话。每一个电话拨出,都带着渺茫的希望;每一个电话接通后简短的对话,都像是一盆盆冰水浇下。
“没有……”
“最后一支上周用了……”
“调拨单刚下来,药还在路上,最快也要后天……”
“联系了沪市,那边也没有……”
希望一点点熄灭。林晚星靠着墙壁,身体一寸寸冰凉下去,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她看着陆砚川的背影,那个在任何风暴面前都如山岳般沉稳的男人,此刻的背影也绷得死紧,握着话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宁宁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IcU)。隔着厚厚的玻璃,林晚星能看到小小的女儿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小小的胸膛在呼吸机的作用下微弱地起伏着,脸色依旧青紫得吓人。监护仪上跳动的曲线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时间逼近午夜。医生再次出来,脸色比之前更加难看:“陆同志,林同志,孩子的各项指标还在恶化,普通强心剂的效果……微乎其微。如果再没有特效药,恐怕……”
“药名!规格!生产厂家!给我!”陆砚川猛地打断医生的话,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他从医生手中接过一张写着详细药品信息的纸条,只看了一眼,便转身大步走向值班室。
这一次,他没有让陈师傅代劳。他亲自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专线电话的话筒。林晚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侧脸冷硬的线条紧绷到了极致,对着话筒下达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语速快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他提到了一个林晚星从未听过的代号,提到了紧急空运,提到了动用一切可能的国际渠道……他甚至对着话筒另一端,用林晚星听不懂的、极快而冷硬的俄语说了几句。
放下电话时,陆砚川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转过身,对上林晚星绝望中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目光,只沉声说了两个字:“等。”
等待,成了唯一的救赎。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凌迟。
凌晨三点。医院顶楼忽然传来由远及近的、巨大的直升机旋翼轰鸣声!打破了死寂的夜空!
一架墨绿色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如同钢铁巨鸟,在探照灯的指引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