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唯一能汲取力量的港湾。这一次,是彻底的宣泄,是卸下所有重负后的疲惫与安心。
“爸爸……妈妈……”舟舟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小家伙刚才被吓坏了,此刻看到坏人被带走,才敢从病床角落蹭过来,小手紧紧抱住了陆砚川的腿,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陆砚川弯下腰,用没受伤的左手将儿子也一起揽进怀里。一家三口紧紧相拥,在这片狼藉的病房里,无声地汲取着彼此的力量和温暖。所有的惊涛骇浪,仿佛都在这个拥抱里平息下来。
尘埃落定,风暴暂歇。
几天后,军区专家楼,陆家小院。
窗明几净的客厅里,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头顶的阴霾。宁宁已经彻底康复,小脸恢复了红润,正坐在柔软的地毯上,安静地摆弄着一堆积木,搭建着她想象中的城堡。安安则像只快乐的小蝴蝶,围着哥哥舟舟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的新鲜事,小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翘一翘。
舟舟抱着他那块视若珍宝的强磁铁,正给妹妹演示“隔空取物”的“魔法”——指挥着一枚小铁钉在光滑的茶几面上滚来滚去,逗得安安咯咯直笑。他小脸上的阴霾也散去了大半,只是偶尔还会想起医院里那“臭臭的糖画”,小眉头下意识地皱一下。
厨房里飘散出诱人的香气。林晚星系着素雅的格子围裙,正守着砂锅,锅里炖着给孩子们补身体的鸡汤,金黄的油花在汤面上微微滚动。她脸上的疲惫还未完全褪尽,但眉宇间已舒展开来,带着一种雨过天晴的宁静。陆振邦落网,刘斌及其同伙被国安连根拔起,那张由甜腥油渍串联起的巨大暗网正在被全力清剿,笼罩在头顶的致命阴云终于散去大半。虽然她知道,树大根深,必然还有残余的枝蔓蛰伏在暗处,但至少,那悬在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铡刀,暂时移开了。
陆砚川坐在窗边的旧书桌前,右臂的绷带已经拆掉,露出了一道淡粉色的新疤,像一条蜿蜒的小蛇,无声诉说着那夜的凶险。他没有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而是难得地陪着大病初愈后格外安静也更粘他的女儿宁宁。阳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刚毅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宁宁,看爸爸给你变个‘小机关’。”陆砚川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他拿起一个宁宁平时喝水的、带把手的白底蓝花搪瓷小碗,又找了一根缝衣线,一枚小小的、圆溜溜的螺母。
宁宁抬起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浸润在水里的黑葡萄,好奇地看着爸爸的动作。陆砚川用缝衣线小心地系住螺母,然后将线的另一端,用一小块胶布,粘在搪瓷碗正中心的内部。接着,他找了一小片薄薄的、边缘被舟舟打磨光滑的铁片(磁铁吸引来的“战利品”之一),轻轻搭在搪瓷碗敞开的碗口边缘,铁片的一小部分悬空在碗内。
“好了。”陆砚川将这个小装置轻轻放在书桌平整光滑的桌面上。搪瓷碗稳稳立着,碗口边缘搭着那枚小小的铁片,碗底中心垂下的螺母悬在半空,离碗底只有一点点距离。整个装置看起来简单又有些古怪。
“爸爸,这是什么呀?”宁宁伸出小手指,好奇地想碰碰那悬着的螺母。
陆砚川轻轻握住女儿柔软的小手:“这是‘小地动仪’。你看,”他伸出手指,在距离搪瓷碗半米远的桌面上,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敲了一下。
咚……
桌面传来极其微弱的震动!
就在震动传来的瞬间——
悬在碗底中心的那枚小螺母,极其轻微地、左右晃动了一下!
就是这极其细微的晃动,牵动了系着它的缝衣线!
缝衣线一动,轻轻扯动了粘在碗中心的那一小块胶布!
胶布被扯动,带动了它粘着的、悬在碗口边缘的那枚小铁片!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辨的脆响!
那枚原本只是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