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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还喝特供红酒?倒腾厂里的东西?他……他……”
人群的议论声浪彻底变了方向,如同沸腾的开水!震惊、难以置信、深深的敬佩、强烈的愧疚,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之前的躁动和怀疑。看向林晚星的目光,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近乎仰望的敬意和心疼!而看向王虎的眼神,则只剩下赤裸裸的鄙夷、愤怒,甚至还有被欺骗愚弄后的屈辱!
王虎彻底慌了神。他感觉到工人们那无声的包围圈在迅速收紧,一道道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他身上。他色厉内荏地挥舞着手中的扳手,试图驱散这种让他窒息的氛围,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尖锐变调:
“假的!都是假的!伪造的!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想转移目标!想给自己开脱!她肯定跟洋人……”他语无伦次,只想把“崇洋媚外”的帽子死死扣回去。
“够了,王虎!”
一声低沉、威严、蕴含着不容置疑力量的断喝,如同惊雷般在车间门口炸响!
所有人浑身一震,猛地循声望去。
只见车间那扇巨大的铁门阴影里,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两名男子。他们穿着笔挺的深灰色中山装,身姿挺拔如松,神情冷峻如冰。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人群,精准地锁定在惊慌失措的王虎身上。为首一人,面容方正,眼神深邃,缓缓抬起手,亮出一个深蓝色封皮的证件。证件中央,金色的国徽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冰冷而神圣的光芒!
“国安局的。”为首的男人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鸦雀无声的车间,带着一种冻结空气的力量,“王虎,你涉嫌煽动群众、聚众闹事、破坏工厂正常生产秩序,并涉嫌与陆振邦重大经济犯罪及危害国家安全案件有直接关联。现在,跟我们走一趟,接受调查。”
“国……国安……”王虎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僵直,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他手里的那把象征着蛮横和威慑的大号扳手,“哐当”一声,沉重地砸落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嘴唇哆嗦着,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嗬嗬”的、恐惧到极致的抽气声。
两名国安人员步伐沉稳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径直走到王虎面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牢牢架住了他瞬间瘫软如泥的胳膊。
就在被架着拖离原地的前一刻,王虎猛地扭过头!那双因为极度恐惧和怨毒而布满血丝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死死地钉在了林晚星的脸上!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濒死的嘶哑咆哮,每一个字都浸满了刻骨的恨意:
“林……晚……星!你……你等着!这事……没完!!”
那怨毒的目光和嘶哑的诅咒,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向林晚星。
林晚星依旧站在原地,脊背挺得如同标枪一般笔直,仿佛能刺破车间顶棚沉重的阴影。她没有回避王虎那淬毒的目光,也没有去看他被狼狈拖走的背影。她的视线,静静地落在地上那些散落的、沾了点点黑色油污的凭证纸页上。那些泛黄的纸张,在冰冷的油污里,像一片片凋零却坚韧的花瓣。
车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刚才那场喧嚣的、充满戾气的“批斗会”火焰,被国安人员冷峻的出现瞬间浇灭,只留下满地冰冷的灰烬和令人窒息的余烟。巨大的龙门吊投下的阴影似乎更加浓重了。工人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惊魂未定,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
林晚星缓缓地、缓缓地弯下腰。她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视。她伸出同样布满细小伤痕和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凭证纸页,一张一张,一页一页地捡拾起来。她仔细地、轻轻地拍掉上面沾染的灰尘和油渍,仿佛在整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然后,她将它们仔细地拢好,重新放进贴身的衣袋里,紧贴着心脏的位置。
她直起身,目光再次扫过周围一张张沉默、复杂、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