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的小丫头片子,请他老人家费心磨一磨,收收野性,引上正道。务必严加管教。”
“得嘞!包在我身上!”老周拍胸脯保证,“顾老就稀罕有灵性的孩子,就是要求严得能掉层皮。宁宁要是真能入了他的法眼,那前途无量!我一会儿就去办!”
挂了电话,陆砚川走到窗边,看着天边泛起鱼肚白,探照灯的光柱已经熄灭,卫兵的身影在晨光中依然挺立。女儿的天赋是把双刃剑,得找个能镇得住场子的师父。
书房角落,那个被没收的铁皮饼干盒,像个被遗忘的罪证,静静地躺在红木书桌的一角。林晚星哄睡女儿后,心里总觉得那盒子怪怪的。她走过去,拿起盒子,凑到台灯昏黄的光下细看。
盒底那块沾满黑乎乎、粘稠油污的废旧电路板,在灯光下显得更加可疑。她下意识地用指甲,轻轻刮了刮油污最薄的一个边角。污垢被刮开少许,露出了她似乎瞥见电路板背面靠近一个焊点的地方,刻着几个极其模糊、几乎被厚厚的油泥完全糊住的、细小的英文字母。
她眯起眼,凑得更近,手指用力在那一小块地方蹭了蹭。油泥太顽固了,只勉强能辨认出最前面两个字母的模糊轮廓,后面几个完全糊成一团。那勉强能认出的两个字母,隐隐约约像是……
“h K”
hK? hong Kong (香港)?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跳!红星厂的毒油、玉佩上的甜腥残留、女儿去年那场突如其来的怪病、还有那支从香港辗转而来的救命药……这个看似废品站淘来的旧零件,它的来路,真的只是巧合吗?那个收旧货的“王爷爷”……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一股寒意悄悄爬上她的后背。
她小心翼翼地捻起指尖沾到的一点黑色油污,凑到鼻尖前。那股熟悉的、混合着机油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微弱的甜腥气味,再次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带着一种不祥的暗示。
“咕——咕咕——!”
窗外,老槐树浓密的枝叶深处,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突然发出一连串短促、突兀又刺耳的啼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像几颗小石子猛地砸破了清晨的宁静。这叫声毫无规律,不像报晓,倒像是在发出某种急促的、不详的讯号,提醒着她,这场啼笑皆非的风波背后,似乎还藏着更深、更暗、更令人心悸的谜团。那谜团的影子,仿佛正从遥远的香港,悄然蔓延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