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风暴中心的林晚星,在花瓶砸落的前一瞬,身体已经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她迅速侧身,将怀里的宁宁完全护住,用自己的后背挡开了飞溅的碎瓷方向。几片锐利的碎瓷擦着她的裤脚飞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她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锐气贴着皮肤划过。
当那毁灭性的碎裂声在脚边炸开,瓷片如烟花般散落飞溅时,林晚星的身体只是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护着女儿的手臂收得更紧,却没有丝毫闪避或退缩。巨大的声响和飞溅的碎片过后,整个客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宁宁被吓坏的压抑哭声和黄美娟因激动而发出的粗重喘息。
林晚星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她脸上没有预想中的惊恐、慌乱,甚至没有愤怒。那双清亮的眼眸里,沉静得像暴风雨过后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极致的冷静所覆盖。她轻轻拍了拍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声音低柔却异常清晰地安抚:“宁宁不怕,没事了,看妈妈。”
然后,她动了。
在满厅或惊骇、或震怒、或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下,林晚星抱着宁宁,缓缓站直了身体,坚定的走向黄美娟……
“咔嚓……”
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是鞋底碾过碎瓷的声音。她就这样,一步一步,踏着那些代表着价值、代表着毁灭、也代表着黄美娟所有疯狂恨意的锋利碎片,如同踏过一片寻常的落叶,径直走到了僵立当场、犹自喘着粗气的黄美娟面前。
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灼热气息。
整个客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陆砚川紧盯着妻子的每一步,蓄势待发的身体微微放松,眼底深处却翻涌起更浓的激赏与骄傲。陆老爷子浑浊的老眼精光暴射,拄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毕露。忠叔和几个闻声赶来的佣人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
黄美娟被林晚星这平静到诡异、却又带着强大压迫感的逼近弄得心头发毛,下意识地想后退一步,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她色厉内荏地尖叫:“你……你想干什么?!”
林晚星没有回答。她单手稳稳抱着还在抽噎的宁宁,另一只手从容地伸进那个深蓝色的大信封里,再次抽出了那份烫金聘书。她没有展开,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聘书硬挺的一角,手臂平稳地抬起,将聘书几乎直接怼到了黄美娟眼前,让她能够清晰地看到“清华大学”和“精密仪器系”的字样。
距离近得黄美娟能清晰地看到聘书上每一个烫金字的纹理,感受到那纸张的硬挺和冰冷。
林晚星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清晰、清冷,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玉盘上,回荡在落针可闻的客厅里:
“二婶。”
她顿了顿,目光如冷电,直刺周黄美娟因惊怒而扭曲的双眼。
“你看清楚。”
“现在,清华大学聘我,专门研究的就是红星厂那种精密仪器的故障、污染和溯源!”
“也就是说——”
林晚星的声音猛地一沉,每一个字都像冰锤,砸在黄美娟的心口上:
“你,还有你们红星厂,现在,正式归我研究。”
“你猜,我能不能从那些带放射性的毒油里,‘研究’出点别的东西?比如,它是怎么‘恰好’出现在事故车床上的?比如,经手它的人,到底知不知情?”
“所以,”林晚星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威胁性,目光扫过黄美娟瞬间惨白的脸,“在我面前,注意你的言行。”
“你砸碎的,可不是一个瓶子。”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重若千钧。没有疾言厉色,没有高声呵斥,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基于身份和实力碾压的绝对平静。那平静之下,是无可辩驳的权威和不容侵犯的凛然。
“轰!”
黄美娟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看到了聘书上白纸黑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