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恶毒地诅咒着:
“以血为引,以念为咒……断其根源,绝其子嗣……经脉逆行,胞宫冰寒……八方凶神,听我号令,叫她今生永绝孕事……”
黄美娟死死地盯着那个被银针扎得千疮百孔、几乎变了形的小布偶,仿佛那就是林晚星本人。她的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和扭曲的快意,呼吸变得急促,眼睛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仿佛真的通过这种卑劣的方式,亲眼看到了远在广州的林晚星痛苦不堪、永生无法再为人母的悲惨景象。她紧紧地攥着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阵刺痛,却让她更加兴奋。
冗长而压抑的“法事”终于结束。黄美娟像是完成了一项极其艰巨又伟大的任务,长长地、深深地舒出了一口憋闷已久的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又从包里额外掏出厚厚一沓钞票,塞进神婆手里,反复叮嘱务必心诚,要连续做法七七四十九天,一天都不能断,这才在心腹老妈子的搀扶下,心满意足又做贼心虚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腐朽与罪恶气息的魔窟。
冷冽的夜风迎面一吹,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但心底那团因施行了恶毒诅咒而燃烧起来的邪火,却让她从内到外感到一种畸形的“温暖”和“踏实”。
然而,从那种阴暗角落回到现实,黄美娟清醒地知道,仅仅依靠这种虚无缥缈、荒诞不经的诅咒,并不能让她完全高枕无忧。她需要更实际、更能动摇人心、更能切实打击到长房声望的方法。于是,一场经过精心策划、包裹着“关心”外衣的恶毒流言蜚语,开始像潜伏的瘟疫,在陆家老宅这个巨大而关系复杂的深宅大院里悄然滋生,并迅速蔓延。
源头,自然还是她身边那几个最贴近、被她用重金彻底收买或拿捏住了要命把柄的心腹佣人。她们就像是她散布病毒的触手。
起初,只是在厨房蒸汽缭绕的灶台边、在后院晾晒衣物的僻静角落、在洗衣房湿漉漉的水汽里,这些下人们忙碌间歇、最容易交头接耳的地方,出现一些看似“无心”的“窃窃私语”和充满了“担忧”的对话。
“哎,张妈,你听说了吗?就上次,广州那边作坊不是遭了老大的灾,又是火灾又是被那群天杀的地痞流氓闹事吗?”一个负责洗菜的婆子一边哗啦啦地淘米,一边神秘兮兮地凑近另一个正在切肉的婆子,压低了嗓子说。
“啊?闹得那么大?没详细听说啊?不是说晚星小姐没事吗?”张妈停下刀,一脸惊讶和好奇。
“啧,这种事,关乎脸面,能往外细说吗?”先前的婆子撇撇嘴,眼神闪烁,声音压得更低,“我也是听……听我一个刚从广州探亲回来的远房表侄女说的,说当时情况可凶险了!晚星小姐看着文文弱弱,其实犟得很,为了护着那些机器和布料,硬是跟那些人冲撞了,好像……好像不小心被推搡到了要害地方,受了不小的暗伤呢!”她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
“什么?!真的假的?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啊?”张妈吓得手里的刀都差点掉了,连忙追问。
“嘘……我的祖宗哎,你小点声!”那婆子紧张地四下张望一下,才继续道,“具体伤哪儿咱哪敢瞎打听?就是听说啊,伤到了……伤到了女人的根本!当时就见了红,之后一直断断续续没利索过,可怜哦……”她适时地打住,留下一个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的空白和一声沉重的叹息。
很快,这带着“确凿细节”的流言在口耳相传中迅速发酵、升级、变种,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越传越离谱。
“岂止是暗伤啊!我听说啊,那次之后,就落下严重的病根了!宫寒得厉害!月事都不准了,一来就疼得死去活来!以后想再怀上孩子,怕是难咯!”
“是啊是啊,我也听我们那口子说了(她男人在车行干活,消息灵通),说砚川少爷私下里不知道托了多少关系,请了多少京城的名医圣手往广州跑呢,中药西药吃了不知多少,效果都不大。”
“唉,真是可惜了……砚川少爷那么疼她,这要是不能再生了,长房可就只有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