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的、对爱的渴望。
钟声响过8点了,我独自靠在卧室的旧床头,一盏昏黄的壁灯在墙角投下微弱的光。窗帘没有拉严,月光从缝隙漏进来,斜斜地打在掉漆的木地板上,像一道冷冷的疤。
直到我结了婚,遇见了马大柱。
他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日子有了靠岸感的男人,婆婆起初待我也不错,虽然偶尔会挨几句骂,但总的来说,那几年光景还算过得去。
我上班后挣的钱,全偷偷塞给了娘家。
大柱心软,不仅没拦着,有时还背着他妈接济我几分。
三个弟弟能成家,里头有他一份说不出口的恩情。
可我们自己的小家,却因此过得紧巴巴的,餐桌上少见荤腥,一件衣裳穿到泛白也舍不得扔。
最让我心里绞着疼的,是三弟弟。
他从十二岁起就常住我家,大柱待他极好,给他买自行车、买雪糕……像对待自己的亲弟弟。可这份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口——我总觉得,是我们欠了他的。
更不堪的是,我们那个小家,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村里亲戚的“驿站”。舅舅姨姨叔叔,但凡进城看病,没有不来住下的。吃在我家,住在我家,临走时还要大包小裹地带点东西走。起初婆婆还热情招待,可次数多了,她的笑脸也挂不住了。
我开始听见她在厨房里摔打碗盆,在背地里骂大柱:“没出息的窝囊废!讨了个老婆,捎带了一窝子的穷亲戚!”
那些话像针一样,隔着门板扎进我耳朵里。
两个大姑姐也渐渐和我们疏远了,我知道,他们是怕沾上我这甩不掉的“穷气”。
最让我难堪的是大弟弟订婚那次。父亲低声下气向我婆婆借了三千块钱给弟弟订婚,谁知后来婚事黄了,弟弟退了婚,那三千块,父亲也绝口不提还钱的事。
最后还是我咬着牙,白天上班,晚上去餐馆洗碗,拼死拼活攒下一千块,塞给了婆婆。
还钱那天,我头都不敢抬。一千块,像一记耳光打在我脸上。我感觉自己像个掏空夫家贴补娘家的贼,连呼吸都是错的。
月光静静照在床头,我望着空落落的屋顶,心里又酸又胀。这些事,我心里跟明镜一样,可我又能怎么办?
那是我娘家,是我割不断的根,是我哪怕跪着,也得伸手去扶一把的至亲。
可也正是这甩不脱的“根”,一点点把我在这个家的立足之地撬松了。
如今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就像这屋里昏黄的灯光,看似有点暖意,底下却全是无力回天的阴影。
就连邻居张大娘都说:婆婆家成了我娘家村里的“办事处”了……
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知道儿子怨恨我,是我咎由自取……可是为娘的也想儿子啊!
前夫这里,虽然是离婚了,我也不能说他不好,他也曾给过我无尽的宽容和爱……
或许是我真的错了,我太渴望爱了,我太贪心了……
忽然觉得和李闯闯……,就是我这个命运里的:“大荒唐”。
我鬼使神差就和李闯闯做了那荒唐的事情……
得知我怀孕……李闯闯却音信皆无了……。
这件事情是前夫马大柱心里的一根刺,也是一个男人内心无法逾越的鸿沟——直击他的底线。
我轻轻地抚摸着这渐渐隆起的肚子……
心中充满了懊悔……
这个孩子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我却让他成为了现实,留下他(她),是我此生所做的最愚蠢的决定。
唉,屋内一片空旷,没有丝毫生气,现在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拥抱着我就好了。
我忽然觉得屋里有点阴森……
我没有拉起窗帘,任由那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洒落在屋内的桌子上,给整个房间都披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
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