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绒布,父女间无声的对峙让空气都变得粘稠了。
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栅,灰尘在光柱中无声翻滚。
我正想借口喂奶回房暂避,小武子和周姐却像受惊的兔子般悄无声息地凑近我。
刘姐,周姐的声音发颤,手指拧着围裙角,你听没听见……楼上好像一直有脚步声……小武子紧贴在她身后,额头沁出冷汗,不住地点头,眼神惶恐地瞟向楼梯阴影处。
喵嗷——
一声凄厉的猫叫毫无征兆地刺破寂静,我们三人同时一颤,周姐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那声音不像平日撒娇,反而带着某种警示般的尖利。
先去我屋里吧,我强压着心悸,侧身让他们进屋,反手锁门时,指尖的冰凉触感让我意识到自己的颤抖绝不比她们少。
躺下后,伤痛和恐惧交织成网。
黑暗中,我盯着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袭击者的身影、白奶奶诡异的微笑、白婷婷淬毒的眼神交替闪现。
动作太专业了……那根本不是普通贼人……这个认知让我遍体生寒。
混乱中,一个念头浮现:白奶奶的暴毙,或许阴差阳错地斩断了某个更可怕的阴谋,为我和女儿争得了一丝喘息之机?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窗外的天色终于透出一点鱼肚白………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我儿子熟悉的声音:“妈!我回来了,开门!”
儿子的声音像一道强光,瞬间劈开了屋内的黑暗与绝望。
我的帮手来了!
这个念头让我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猛地注入了力量,一股硬气从心底窜起,瞬间冲散了些许盘踞不散的恐惧。
我的心立马强硬了起来。
我几乎是扑过去开的门。
儿子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一脸担忧。
儿子的到来打破了屋内的死寂”,我 的恐惧被儿子的到来立马打断了。
老白先生似乎急于用忙碌掩盖不安,立刻安排他们去地下室整理。
我因孩子哭闹回房哺乳,经过白奶奶虚掩的房门时,却听见里面传来小武子变调的惊呼:这书是啥?武功秘籍?
鬼使神差地,我抱着孩子凑近旁边看去…
只见白婷婷一把夺过小武子手中那本皮质古书,纤细的手指粗暴地翻动。
随着阅读,她脸色由白转青,呼吸越来越急促,指甲几乎要抠进书页里:看!这就是她当年给我妈下药的方子!她的声音尖利得扭曲,眼球凸出,整个人因愤怒而发抖。
就在这时,那两只老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绿眼珠像两簇鬼火,定定地凝视着屋内。
白婷婷浑然不觉,猛地翻到下一页,喉咙里发出的怪笑:长生不老?用六十六天的女婴……做法十六天……笑声戛然而止,化为压抑的呜咽,他们想吃人……他们真的……
她狠狠将书摔在桌上,巨响震得灰尘飞扬。
我怀里的女儿被惊得大哭,我死死搂住她,看向身旁——周姐捂嘴僵立,小武子裤管抖如筛糠。
看吧!我就说那老妖婆不是东西!白婷婷转身,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扫视我们惊惧的表情,嘴角扭曲,我就是来祸祸她的!我早知道!
地下室灯光摇曳,将她映得如癫如狂。我心底寒彻:疯子!白家没一个好东西!空气中弥漫的甜腥气此刻无比清晰,我后退半步,脚跟撞到杂物——从现在起,女儿一刻不能离眼!谁能保证白婷婷、老白先生不是另一个魔鬼?
最骇人的一幕随即发生。
那两只猫竟人立而起,前爪合十,对着虚空作了三个揖,倏地消失。小武子颤声问:它们……在拜谁?所有人看向墙上遗像——白奶奶慈祥的微笑在阴影中诡异扭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