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他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
我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她…
诗雯妈妈接着絮叨“他也爱诗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为了给诗雯交跳舞的学费,他偷偷去码头扛大包,一百多斤的麻袋啊,一扛就是几个月……回来累得吐了血,还瞒着我们,说是上火牙疼……”她的声音哽咽,每个字都像裹着血泪。
突然,她的情绪急转直下,抓着我的手也更用力了:“可是!可是诗雯她不争气啊!没毕业就跟男人……那个男人,他比我家大壮还大七岁!他家里有好几个老婆!我的诗雯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啊……他连个名分都不给我闺女!二姨娘,我们老两口这脸……往哪儿搁?让亲戚朋友笑话死了,笑话死了啊!”
她反复念叨着“笑话死了”……
多年后我才反应过来…我跟马大柱离了,转头就找了李闯闯。他不仅年纪轻、模样俊,家底也厚实。这下可好,我那两个兄弟媳妇,每次见了我,眼神都像掉进了醋缸里,酸溜溜的,那叫一个又羡又妒,牙痒痒。
还有那些七拐八弯的亲戚朋友们都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我要不是脸皮厚,也早让说抑郁了…
诗雯妈妈的叨咕…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还有他那个三婶子!”她的眼神仿佛仇人就在眼前,“又黑又胖!用钱的时候,低三下四来找大壮;用完转过脸,就属她笑话我们笑话得最狠!还有大壮那个表妹!都不是好东西!就是她,见我们这几年有钱了…她带着大壮去赌!把他往死路上引啊!他们还……他们还混在一起……不要脸!”
“不要脸的东西…”…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
原来她之前打骂张嫂子和李春桃,是犯病后把她们错认成了她恨之入骨的三婶子和那个表妹了!
我看着她涕泪交加、语无伦次的样子……
在我这个被她错认成“二姨娘”的我面前,血泪控诉。
“哎…”她也是个可怜人…
我们俩在外面走了一会儿,可这平静并未持续多久,忽然间,她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攫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孩童般的兴奋。
“飞……飞起来了……”她含糊地喊着,猛地甩开我…竟在原地转起圈来……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赶紧冲上前,一把紧紧搀住她的胳膊。“阿姨!小心摔着!咱们回去了,回去了!”…
她这又跑又跳、全然失控的模样,一个冰冷的念头砸进我心里:完了,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抑郁——这就是典型的精神病。
我连哄带骗,好不容易把她带回了别墅里…
她一进屋…就又瘫倒在了那个墙角……
我也累的瘫倒在了沙发上……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刘诗雯变着法子想让她好起来。
我们哄她吃饭,扶她在花园里散步。
午后的阳光透过干枯的藤架,在她花白的卷发上跳跃,可她那浑浊的眼里,始终照不进一丝光亮。
尽管我们悉心照料,诗雯妈妈的病情仍不见任何好转。
别墅里暖气开得很足,却始终驱不散那令人窒息的寒意。
第六节:绝望的阴霾
刘妈妈的抑郁症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
别墅里的每一个人都让他扰的非常痛苦。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蜷缩在沙发里,向对周围的事都没什么反应;
要么就焦躁地在几个房间之间走来走去…嘴里反复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词语。
最让我们几个保姆们难以承受的——是她那极具针对性的攻击性。
张嫂的处境最为艰难。
只要她一出现在诗雯妈妈的视线里,她便会立刻抓起手边的任何东西——遥控器、杂志,甚至果盘里的苹果——狠狠砸向她,还伴随着尖利的咒骂。
一次在厨房,刘妈妈竟抄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