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沉甸甸的不锈钢汤勺,猛地敲在正低头盛饭的张嫂头上……瞬间便鼓起一个青紫的大包。
“我真的受够了!”张嫂在楼梯间拉住我,揉着额角的肿包,红着眼眶和我诉苦:“要不是今年这光景,工作实在难找,我早就……再这么下去,没等她好,我先疯掉了!”
她喘着粗气提醒我,“老太太现在好像就看你顺眼点,但你千万当心,她这病,下手没轻没重。”
我心想我是她二姨娘,她舍不得打我,是听我话的,嘿嘿……
一旁的李春桃也愁眉不展,悄悄对我叹气:“我现在进她屋收拾都提心吊胆,生怕哪下不注意,她又发作起来,给我一下子……。”
那是个阴沉的下午,窗外天色灰蒙。
张嫂一边擦着茶几,一边凑近我低声说:“小刘,你听说没?诗雯小姐又请了位心理医生来,今天下午就到。”
我停下手中的活,“真的?这次能行吗?上次那个医生来了两回,不也没见什么起色。”
“谁知道呢,”张嫂叹了口气,声音压得更低了,“不过我听说……这次来的医生,好像有些特别的门道。”
正说着,门铃响了。
我和张嫂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动作,竖起耳朵听着门口的动静。
刘诗雯迎进一位身着运动服背着挎包的中年男子。
那人神色随和…他与刘诗雯简短交谈几句后,便被引向了诗雯妈妈妈妈的房间。
“医生,我妈妈的情况……还有希望吗?”诗雯的声音颤抖。
那医生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深沉:“刘小姐,令堂的状况确实复杂。但我需要先与她单独谈谈。”他顿了顿,补充道,“有些治疗方法……需要绝对的安静。”
门在我们面前轻轻合上。
我和张嫂屏息站在门外,里面隐约传来低沉的交谈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张嫂忍不住碰了碰我的胳膊,耳语道:“你听见什么了吗?我怎么觉得……里面太安静了?”
我侧耳细听,确实,连一直萦绕在走廊里的喃喃自语声都消失了。
这种反常的寂静,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突然,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椅子挪动的声音。
接着是医生压低嗓音的询问:“您是说……您能看到他?”
我和张嫂同时僵住了。
张嫂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
“老天爷,”她声音发颤,“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能看见谁?”
我的心猛地一沉。
难道诗雯妈妈真的……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来诗雯妈妈一声凄厉的尖叫——那声音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惊喜……
我们三个保姆同时打起了哆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