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小小的山。
他轻轻把它们推回箱内，听着箱底传来清越的嗡鸣——那是所有被他送过的快递单在共鸣，每张已签收的红章都在发光。
你说要祭品？他站起身，左手摘下快递箱放在地上，右手食指缓缓划过左眼眼皮。
指甲刺破皮肤的瞬间，血珠顺着鼻梁滚进嘴角，咸腥的味道漫开，好。
这一单，我不送货。他低头看向渊瞳，瞳孔里的暗金纹路与眼球上的血管诡异地同步跳动，我要退货。
鲜血滴在快递箱上的刹那，箱内星河突然倒转。
原本装外卖餐盒的隔层里翻涌出无数光点——王阿水的导航包、老匠人的木梳、海外游子的家书......这些被他送过的突然凝聚成一道光链，穿透箱顶，精准缠住渊瞳表面的一根血管。
所有人都看见，快递箱内部浮现出一段被封存的画面：年轻的女人跪在血池边，左眼处淌着血，她颤抖着将剜出的眼球塞进一只星河流转的箱子，声音带着哭腔：不准他碰这个！
让他做个普通人......
渊瞳突然剧烈震颤。
那些缠绕的血管像被火烫的蛇，疯狂收缩又舒展。
它缓缓转向凌风，瞳孔里的历代信使残影突然全部消散，只余下一片纯粹的暗金——和凌风左眼正在渗出的血，一个颜色。
凌风！
夜琉璃的银甲在身后炸出刺目银光。
她魔纹密布的手刚要抓住凌风的手腕，却见他左眼的血越流越急，顺着下巴滴在快递箱上，箱面莲花纹突然全部绽放，溢出的金光竟在他脚下铺出朵金色莲花。
凌风感觉左眼像被烧红的铁签扎着，可快递箱传来的温度却像母亲的手，温柔地托着他的心脏。
他望着渊瞳逐渐收缩的瞳孔，忽然笑了——原来母亲当年塞进箱子的，不是诅咒，是钥匙。
签收。他轻声说。
快递箱突然发出轰鸣。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那道金光吸住，谁也没注意到，凌风滴在箱面上的血正被箱体缓缓吸收，像干渴的土地终于等到了雨。
他的左眼还在流血，可血珠落进箱缝的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迹，顺着箱纹蜿蜒，仿佛在绘制某种古老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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