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子踉跄跪地,喉间溢出呜咽。
他看见自己还是小道士时,师父把最后半块炊饼塞给他;沧溟守的龙目泛起水光,他想起五百年前,小龙崽贪玩撞碎珊瑚林,母龙护在他身前说“我的错”。
“这是……”夜琉璃瞪大眼睛。
“他们最想挽回的过去。”凌风擦了擦嘴角的血,弯腰捡起地上的工牌,“快递箱能送东西,自然也能送‘如果’。”他背起箱子,转身走向鲸母张开的巨口。
海水漫过脚面时,他回头看了眼夜琉璃,笑意在眼角绽开:“该送下一单了。”
鲸母的须须轻轻托住他。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鲸口的刹那,补给站的胶质茧“啪”地裂开。
夜琉璃冲过去,却只触到余温未散的空气。
她低头,发现凌风的旧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亮着——是他偷偷录的,母亲在厨房煮馄饨的录像。
“笨蛋。”她捡起手机,喉间发紧。
寄魂郎走到她身侧,望着鲸母消失的方向叹气:“他变了。”
“怎么?”
“从前他看镜子,只看得见送外卖的穷小子。”老说书人摇了摇铜铃,“现在……”他指向海面,那里还浮着凌风刚才站过的水痕,“他看镜子,该看见自己送的那些‘可能’了。”
夜琉璃望着那片水痕,突然想起光桥崩解前,凌风说“我送选择”时的眼神。
那不是孤注一掷的狠,是……终于握住方向盘的稳。
她攥紧手机,魔纹在臂弯游走,嘴角却扬起极淡的笑:“该跟上了。”
深海之下,凌风坐在鲸母的背鳍上。
快递箱在膝头轻震,像在催促出发。
他望着前方越来越清晰的镜渊入口,左手无意识抚过左眼——那里的星河,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他忽然明白母亲说的“门中门”是什么意思了。
但这一次,他不再急着冲进去。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送达”,从来不是跑到终点。
而是让每一条可能的路,都有被选择的资格。
鲸母的低鸣响起,载着他往更深处游去。
海水中,一道若有若无的身影并肩而行——是另一个时间线的他,正笑着朝他点头。
两个世界的心跳,在这一刻,终于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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