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容易打草惊蛇,也可能导致无人可用。当务之急,是确立规矩,恩威并施,让这些人清楚地明白,谁才是缀锦宫真正的主人,他们的前程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
她缓缓开口,声音并不高昂,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既然到了这缀锦宫,无论你们之前在哪里当差,伺候过哪位主子,从今日起,便都是缀锦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你们都懂。”
庭院中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响。
“本宫处事,向来赏罚分明。”伍元照继续道,目光缓缓从每一张脸上掠过,“只要你们忠心办事,勤勉谨慎,不惹是生非,不传播是非,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月例赏赐,只会比旧例更厚;若办差得力,另有提拔重用。”
她顿了顿,语气骤然转冷,眼神也变得锐利如刀:“但是!”这一声不高,却让不少宫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若有人心存侥幸,吃里扒外,阳奉阴违,或者管不住自己的嘴和耳朵,将本宫宫中之事向外传递,甚至勾结外人,损害缀锦宫利益……”
她再次停顿,让那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宫规森严,想必你们比本宫更清楚。届时,休怪本宫不讲情面。轻则撵出宫去,重则……送去慎刑司,是死是活,就看你们的造化了。都听明白了没有?”
最后一句,她稍稍提高了音量。
院中众人齐刷刷跪倒在地,声音带着不同程度的颤抖:“奴才/奴婢明白!定当忠心耿耿,伺候好娘娘!”
“都起来吧。”伍元照语气稍缓,“具体差事分派,由慧明和……”她目光扫过,落在站在前排的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面相沉稳的老太监身上,“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里当差?”
那老太监连忙躬身回答:“回娘娘,奴才姓冯,名寿,之前在内侍省杂役库当差,蒙内侍省大人提拔,派来缀锦宫伺候娘娘。”
“冯寿。”伍元照记下这个名字,“本宫看你是个稳妥的,暂且就由你担任缀锦宫副总管,协助慧明打理宫中庶务,分管小太监们的差事。若有急事,你二人可一同来回禀。”
这既是给慧明找了帮手,也是分权制衡,避免一人独大。同时,她也要观察这冯寿是否可用。
冯寿显然没料到刚来就被委以重任,愣了一下,随即激动地跪下磕头:“奴才谢娘娘信任!奴才一定尽心竭力,万死不辞!”
“好了,都散了吧。具体职司,由慧明和冯寿安排。”伍元照挥挥手,转身回了内殿。她需要时间,需要耐心,像淘金一样,慢慢观察,细细甄别,哪些人或许可以培养,哪些人需要提防,哪些人……或许可以反过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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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宫人只是第一步。作为新晋昭仪,接下来的重头戏,是正式觐见皇帝和皇后,叩谢天恩。这不仅是礼数,更是再次明确君臣、妻妾名分的关键场合。
觐见皇帝礼治,是在他日常处理政务的紫宸殿西暖阁。与此前几次或“偶遇”或偏殿私下召见不同,这次是极为正式的谢恩仪式。伍元照身着全套昭仪礼服,头戴珠冠,在引路太监的唱喏声中,垂首敛目,迈着恭谨的步伐走入暖阁。
暖阁内焚着淡淡的龙涎香,礼治并未坐在正中的御座上,而是坐在临窗的紫檀木御案之后,正批阅着奏章。阳光透过窗棂,在他明黄色的常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臣妾伍元照,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伍元照走到御案前约一丈远的位置,依照宫规,行三跪九叩的大礼。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礼治并未立刻让她起身,而是继续批完了手中那份奏章的最后几个字,才放下朱笔,目光落在她伏地的身影上。那目光带着帝王的审视,也有一丝极难察觉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深究的复杂情绪。眼前这个女子,从感业寺的凄风苦雨,到如今缀锦宫的正殿主位,不过短短数月。她的坚韧、她的才情、她那首直刺他心扉的《如意娘》,都让他无法简单地视她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