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今年因有皇子诞生,今年的冬至庆典料想会比往年更为隆重。对伍元照而言,这是经历皇子遇险危机后的首次大规模公开亮相,无疑是打破目前“名位悬滞”僵局、进一步巩固自身地位的关键机会。只能成功,不能有任何闪失。
“慧明,”伍元照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本宫记得,陛下往年冬至,除却御膳房准备的各色应节美食,私下里,似乎颇喜食用一种添加了羊肉臊子与茱萸酱的馄饨?”她回忆着,这口味并非宫中专有的精细做法,倒更像是市井民间、小摊小贩上的风味,带着一股粗犷的锅气。
慧明略一思索,恭敬回道:“娘娘记得一点不错。奴婢也曾听陛下身边的高公公提起过,说是陛下早年……尚未即位时,有一次随先帝微服出行,体察民情,时至冬至,在一处偏僻镇子的路边小店尝过这味道,当时觉得鲜美温暖,便记下了。只是后来御膳房仿做过多次,陛下总说差些意思,说宫里的厨子做得太精细,反而少了那份……嗯,那份市井的烟火气和痛快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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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元照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去,想办法打听清楚,陛下记忆里的那碗馄饨,具体是何做法,从和面、擀皮到调馅、汤底,乃至用的茱萸酱是甜是辣,有何独到讲究。务必要找到最接近原味的方子。本宫要亲自为陛下准备一份冬至的馄饨。”投其所好,尤其是投合皇帝内心深处关于宫墙之外、未登基前那些简单质朴生活的记忆与情怀,往往比进献稀世珠宝、华美服饰更能触动圣心。这并非简单的讨好献媚,而是一种更为细腻、更显用心的关怀,意在提醒皇帝,他们之间,不仅有皇子礼弘这条最牢固的纽带,或许还存在着一份对往昔、对平凡温暖、对人间烟火气的共同理解与共鸣。这种精神层面的微妙联结,有时比物质和子嗣更为持久和深刻。
“是,娘娘,奴婢明白了,这就去办,必定办得稳妥。”慧明是机灵人,立刻领会了主子的深意,躬身退下,自去安排可靠人手秘密寻访那馄饨的方子。
与此同时,另一条更为隐秘的战线也在悄然铺开。负责对外联络和暗中查探的心腹太监常福那边,经过数月的谨慎经营,终于有了回音。他通过几层曲折可靠的关系,成功联系上了太医署一位姓王的老书吏。此人名唤王砚池,年近五旬,是个九品的小官,在太医署埋首故纸堆三十载,医术平平,未能晋升为太医,却因其性格刻板耿直、做事一丝不苟,对太医署收藏的历代医案、药典、脉案乃至一些杂录孤本了如指掌,堪称太医署的“活字典”。只因他不善钻营逢迎,又时常因坚持己见得罪上司,故一直不得志,家境颇为清寒。常福看中的正是他熟悉典籍、不得志且需钱财这两点,许以重金酬谢,并承诺,若其提供的信息确有价值,将来可在伍昭仪面前为其美言,谋求个清闲些但俸禄稍丰的差事以养老。
这日午后,连下了半夜一日的大雪终于渐歇,天空仍是铅灰色,压得低低的。王书吏借着给缀锦宫送新抄录的几卷前朝养生方子的由头,被一个小内侍引着,踏着厚厚的积雪,小心翼翼来到缀锦宫偏殿。他身形干瘦矮小,背有些佝偻,穿着一身洗得发白、肘部甚至有些磨损的旧官袍,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神里带着长期伏案留下的浑浊与倦怠,以及面对高位妃嫔时显而易见的拘谨和惶恐。
伍元照早已端坐在偏殿上首的紫檀木扶手椅上,殿内暖融,她只穿着一件湖蓝色的锦缎常服,未施太多脂粉,气质温和。她示意宫人给王书吏看了座,又赐了一盏热茶,语气平易近人:“王书吏不必多礼。请坐。本宫产后需要静养,闲暇时对前朝一些养生健体的古方颇感兴趣,听闻您精通此道,博览群书,故特请您来,想请教一二。”
王书吏受宠若惊,连连躬身,只敢在绣墩上坐了半个屁股,双手接过茶盏,口中不住道:“昭仪娘娘折煞微臣了,微臣不过一介书吏,岂敢当‘请教’二字,娘娘有何垂询,微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伍元照并不急于切入正题,而是先从一些寻常的前朝宫廷
